聽到耿青解釋,耿老漢和妻子也打消了追問下去的想法,提及到婚事,王金秋將那日回孃家的事講了出來,惹得耿青差點就炸毛,“十三?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就算讓我娶張寡婦也不娶那般小的。”

還沒走遠的大春回頭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抬手指著自己。

“那是我.......”

過來的耿青看也沒看他,扶著父親,一面走,一面語氣溫和哄著兩人:“娘,外面好姑娘多的是,等忙完了這陣,我自己會找的。”

快回籬笆小院,耿青回頭看了眼村口,以及村外延伸的泥道,其實他也有想過到外面的世道看看。

不過,先忙完眼下的事再說。

兩條通往礦山的路一月間完成,並非易事,一條沿著耿家村通往牛家集那條山道進山,另一條則從劉家宅院後面的山裡出來,過小路延伸飛狐縣西面的官道,附近三個村寨,算上耿家村湊出兩百多號人開鑿、碎石,甚至縣尉還將牢裡的囚犯一併帶來,衙役看管下,做起重活。

一個月時間裡,兩條寬敞的大路硬生生的被四個村的人合力開鑿了出來,礦山的勞力還未召集,一些走太行的行商卻是瞅上了這條平坦的道路,南來北往的車輛多了起來,幾個村的人依著耿青的設想,沿途擺起茶肆,賣上一些瓜果、餅子,還真賺了一些,雖說現在還少,可礦山那邊還未開始,到時賺的錢財,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最近耿家村那條道上,修建了不少建築,一個個裸著膀子的村漢扛著木頭送上房頂,也有調灰抹泥砌著石頭築出牆面,偶爾村裡的婦孺收拾完家裡、田地,也會過來幫忙,看著有了雛形的建築輪廓,想著往後越來越好的日子,做活都越發有勁兒。

有時耿老漢也會坐著木輪椅背妻子推著出來看看,湊湊人氣,這車是前些日子耿青趁有空做好的,還將家裡存的山雞羽毛串在一起做了把羽扇,塞到老頭手裡,若是還能換上一身袍服,戴上冠帽,還真有臥龍那氣勢了。

......

下午的陽光照過大街小巷,飛狐縣衙,巡邏的差役走過整潔街道,縣衙側門,耿青挎著抱偷溜出來,走過幾條街巷,鑽進一家新開的鐵匠鋪,從包裡翻出一張大紙,掛去門口木牌上,讓過往的百姓觀看。

“知城中各位父老,匠鋪利市,互惠百姓,家中若有生鏽變形器物,可添置少許錢到鋪裡更換新物,公平買賣,童叟無欺。”

大春結結巴巴的聲音落下,周圍百姓一臉驚愕。

一般來說,家中柴刀、鉸刀(剪刀)生鏽磨磨就好,有些實在用不了了,低價讓走街串巷的貨郎收走,然後再賣給鐵匠鋪。

有人過來詢問了價格,因廢舊程度不同,給予的錢財便不同,少到幾文,多則五六十文不等,不過相對買一個新的,已經是再便宜不過的事,頓時一群人回去家裡翻箱倒櫃尋來早已不用的破舊器物回到這邊交給大春,後者估摸了補交的價錢,立馬從裡面換了一個新的給對方。

真假一坐實,更多的人蜂擁而至,一個下午,王鐵匠半個月打出的東西全部換購一空,耿青和大春累的坐在門檻直喘粗氣。

“大柱,咱們這麼弄,不得虧死啊。”

大春偏過腦袋,有些擔心的看著裡間堆的快有人高的一堆鏽跡斑斑的器物,這些東西讓王鐵匠融了,重新鍛造那可就真的費時費力。

“呵呵。”

對面,枕著門檻的耿青,那堆廢品在他眼裡可是一座寶山,“不用磨,到時候讓王師傅招幾個學徒,打磨一番,弄去鏽跡後,找上幾個走鄉竄村的貨郎,讓他們幫著賣,你算算,咱們是賺了還是賠了?”

那邊,大春還掰著手指頭算著,鋪子外面,一道人影映著陽光斜斜拉長延伸過來,耿青抬了抬視線,一張大鬍子臉正咧嘴笑著,嗓門粗野的叫了聲:“耿小兄弟!”

高大身形從街上過來,正是竇威,身後還有兩個金刀幫的嘍囉跟著。

“原來是竇兄!”

耿青起身迎上去見禮,那邊擺了擺手,漢子將他手按下來,“咱倆還客氣,行甚的禮,快跟我走,咱幫主有事兒找你。”

高生找我?

眉頭皺了皺,耿青問道:“可知尋我何事?”

“我上哪知曉去,幫主在城裡一家青樓喝酒,指明叫你。”竇威是個直爽的漢子,沒那麼多彎彎道道,頭一次不愉快的見面,耿青便看出來,眼下不知要幹什麼,但也不能拂了對方面子,而且還是武功很厲害的那種。

想著,耿青收拾一下衣袍,跨出門檻抬手朝竇威抱拳,隨即伸手一攤:“還請竇兄帶路。”

“哈哈!”

粗獷的臉上濃須舒張,竇威爽快的大笑,跟著重重抱了下拳,伸手一攤做了一個請。

“小兄弟,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