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耿青?”一腳跨進門檻的高大身形看著禮數週全的青年點了點頭,隨意讚賞了兩句,才看去那邊肥胖的縣令。

“縣尊,近日可安好?”

“不勞縣尉關心,本縣過得甚好,每日忙碌不得空閒。”縣令不敢得罪對方,但作為一地主官,也不能太過低三下四,貶了自己威風。他低下視線,隨意的撣了撣寬袖,側過身去。

“不知縣尉,忽然回衙門,是有何事要彙報本縣?”

高縣尉只是笑了笑。

“無事,只是聽聞牛家集挖出鐵礦,我便回來看看。”說著,他目光投去靠門那邊的耿青,“做的不錯,你且先回去,明日我與縣令會來牛家集,到時你帶我們去尋。至於門外那些人,不用理會。”

言罷,他揮了下手重複了聲:“出去吧,我與縣尊還有公事要談。”

“是。”

耿青看看那邊,小心的拱了拱手,埋著臉慢慢退出房門,到了外面,還有一個大漢腰懸寬口刀朝他微笑,便也跟著笑了一下,匆匆離開月牙門走出縣衙,與外面等候的大春三人匯合,七嘴八舌的問他裡面怎麼樣?會不會抓他蹲大牢之類。

“不會有事,我們回去吧。”

“站住!”

劉家管事捂著側臉急忙衝過來,事情到了這一步,哪裡肯放人走,伸手過去抓扯,前方走動的耿青停下來,陡然轉身,抬手。

啪——

又是一聲脆響在那管事另一邊臉上響徹,打的對方原地發懵。

“衙門重地,豈容得你放肆!”耿青垂下手掌負去背後,看著那邊就要衝過來的劉家護院,門口的騎卒、衙役也都上前一步,將人逼退回去,他拱手稱謝一番,叫上大春三人離開。

加快腳步穿過街巷,一出了城門,大春頓時手舞足蹈的說起耿青剛才那一巴掌,跟在後面的耿青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他後背衣裳下,泌出一層冷汗。

剛才實在太過兇險。

想不到劉邙的人竟早他一步來了縣衙,若非事先就有想過將礦石大肆宣揚,那縣令怕是真就被對方收買,將自己關進大牢,到時候就算有百般計策,都沒辦法施展。

四人離開不久,劉家一幫護院打手拉著屍首也跟著沿路返回,天色降下,搬了椅子軟墊坐在前院等著訊息的劉邙見他回來,四具屍首也都被拉回來放在外面,氣得搬起椅子就扔過去。

啪啦!

椅子碎在地上,一根椅腳滾去不遠,劉邙漲紅了臉讓丫鬟攙扶著穩下身來,指著管事半晌,才擠出話語。

“到底怎麼回事?!”

“回主家。耿青發現鐵礦......原本已經意動的縣令,便反了晦,而且......聽到訊息的縣尉也趕了過來,將事情按了下去。”

縣尉?

劉邙神色愣住,沉默了片刻,“看來我還要準備一份禮,你臉上兩邊紅紅的怎麼回事?”

“是縣尉打的......”

“兩側都是?”

老管事微微抬了抬臉,瞅去主家,猶豫的吞了吞口水,在劉邙催促下,他才開口:“是......是耿青,他讓我帶句話給您,他說......他說......”

“說什麼了?你倒是說啊,可急死我了!”劉邙被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急的揮手走動,恨不得過去再給他一巴掌。

“他說......要把主家的祖宅給掀了。”

他孃的!

那邊肥碩的身形怒極罵了一聲,火氣攻心,站在原地都在搖晃,被丫鬟及時攙住才沒倒下來。

掙開丫鬟,咬緊牙關,幾乎低吼出來。

“好......好......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個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