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童子所說,書院內諸人時刻都關注著蕭大人。兩人方才坐定,便有人過來灑掃了石桌,奉上香茶。

楊信陽抿了一口,入口甘甜,回味無窮,蕭秉卓也喝了一杯解渴,又有僕人奉上,蕭秉卓端起茶杯,“聽說,你家裡是開酒樓的?”

“小本生意,混個養家餬口,不值大人一提。”

蕭秉卓點點頭:“暫問茶之與酒,兩個誰有功勳,阿誰即合卑小,阿誰即合稱尊?”

楊信陽一愣,蕭大人這是在問茶酒究竟誰的用處大哩。

蕭秉卓說茶為“百草之首,萬木之花;貴之取蕊,重之撻芽。”茶的貴重還表現在“貢五侯宅,奉帝王家,時新獻入,一世榮華。”

楊信陽知道這個時空,魏國王侯嗜茶,茶自然成了很珍貴的飲料;聽聞貢獻名品新茶的人,也自然是高官得做,一世榮華了,這也是茶的尊貴之處。

這是在繼續考校自己哩。

楊信陽想了想,說所謂酒,“簞醪投河,三軍告醉”,所謂“君王飲之,嗚呼萬歲;群臣飲之,賜卿無畏。和死定生,神明散氣。”正是“自合稱尊,何勞比類,”言下之意,是說用茶來與酒相較,根本無法類比。

蕭秉卓來了興趣,繼而說茶受到大眾的普遍歡迎,“萬國來求”,茶商充塞於途。

楊信陽則說酒也受到廣泛喜愛,“禮讓鄉間,調和軍府”。

蕭秉卓搖搖頭,說飲茶能使人清心,飲酒會使人陷入深淵,“我之茗草,或白如玉,或似黃金。名僧大德,幽隱禪林,飲之語話,能去昏沉。供養彌勒,奉獻觀音,千劫萬劫,諸佛相欽。酒能破家散宅,廣作邪淫,打卻三盞已後,令人只是罪深。”

蕭大人的意思是茶能滌昏、酒能昏亂。

楊信陽好鬥之心被激起,不甘下風,道出酒為人帶來的樂趣,“酒通貴人,公卿所慕。曾道趙王彈琴,秦王擊缶,不可把茶請歌,不可為茶交舞。”

繼續道,:“豈不見古人才子,吟詩盡道:渴來一盞,能生養命。又道:酒是消愁藥;又道:酒能養賢。”

繼而說出了吃茶的壞處:“茶吃只是腰疼,多吃令人患肚,一日打卻十杯,腸脹又同衙鼓。”

而對普羅大眾來說酒卻是消愁藥,所謂“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還可以借酒消愁。

茶酒繼續互爭高低,蕭秉卓淡定無比說,茶葉一上市,人們爭相購買,說話間就能發財。

楊信陽說,茶水三文錢就能買一大缸,何年得富?茶賤三文五碗,酒賤盅半七文,說酒價再賤,也比茶要貴重得多,正所謂奇書古畫不論價,詩豪酒聖難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