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徽 商首,鉅子!”老者床邊的一個弟子拱手回答。

見鉅子醒來,又一名弟子端來一盞油燈,輕輕放到床頭案几。

墨家鉅子之下,設立了商業、情報、行動、訓練這四方,每方設首領一名,各領300弟子,分別稱為商首、信首、暗首、內首。從名稱就可知,商業方就是經商為墨家提供錢糧,士徽就是墨家的錢糧總管。

“徽兒過來吧!快給我說說此行收穫!”鄧衝慢慢坐起。

士徽將腰間的匕首交給一個弟子,就走到了床邊,跪地拱手道:“師父,此行收穫頗豐,徒兒待會彙報。”

“起來吧!”鄧衝拿起竹籤將旁邊案几上的油燈挑滅一盞,笑道:“老夫還沒老,還看得清,點兩盞燈太浪費了。”

“你們倆先退下吧!我有話想單獨和鉅子說。”士徽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談話的內容,畢竟與潘勝接洽是墨家絕密,就對著兩個弟子說道。

兩名弟子相互對視一眼,卻一動不動,幾秒後將視線投向鄧衝。

他們知道:士徽雖然是鉅子最愛的弟子,但鉅子對權力看得很重、不喜歡別人替他下令。半年前,鉅子的兒子鄧恆私自調10個弟子去河北販鹽,行動方暗首知情不報。鉅子知道後大怒,10個弟子被處死,暗首被罰斷一指,鄧恆被貶去長安分會當馬伕。

沒有鉅子的命令,他們不敢離去。

“你倆下去吧!”鄧衝欣慰地點頭說道。

“諾!”

兩個弟子剛出門,士徽就把門關上,沉吟片刻,低聲說道:“師父,徒兒覺得我墨家到了選擇站隊的時候了,這次我們元氣大傷,不投靠官方勢力恐怕——。”

士徽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恐怕不僅報不了仇,還會被秋葉組織給剷除。”

“你出生官宦世家,政治嗅覺靈敏。繼續說說你的看法,為師相信你。徽兒你智計過人,當年要不是你給為師謀劃,我墨家也不會徹底打敗公輸家。”

6年前,鄧衝將墨家總部遷到棘陽,改組墨家,將鬆散聯盟式的墨家整合成了一塊鋼板,背後謀劃之人正是士徽。那時候他才14歲,就已如此大手筆,幫助師父鄧沖走上了人生巔峰。

“近期秋葉組織不斷暗殺諸侯謀士,洛陽將亂,大亂世要來臨了。秋葉組織已投靠天子,我們唯一投靠諸侯才有活路。”士徽眼神複雜。

“什麼?秋葉組織投靠了天子。”鄧衝微微顫抖,手中的竹籤滑落在地。他知道,如果秋葉組織真的投靠了天子,墨家就徹底涼。天子有上萬人馬不說,僅需傳召天下宣佈墨家為反叛組織,墨家就會頃刻間泯滅。

“暗殺諸侯謀士,得利的只能是天子。秋葉組織總部就在洛陽城,若沒有官方庇護,怎麼可能紮根此處。再說,洛陽城我們翻了三遍都未找到秋葉組織,它們會藏著哪兒呢?我們又有什麼地方沒找過呢?”

“他們躲在皇宮。是南宮還是北宮?”鄧衝瞬間明白,瞳孔微縮。

“師父!南宮議政,大臣來來往往,人多眼雜,不適合藏人。所以秋葉組織的總部應該在天子居住的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