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不知內容為何的回信,好像還挺要緊的。

可這麼要緊的信,西陵王為什麼要找一個這麼不靠譜兒的大叔來送啊……?

甚至還生來不辨南北?

華常靜臉色複雜地上下打量了搓澡大叔幾眼。

“起初是派了一隊人前來護送此信的。可路上不慎走散了,我獨自一人靠著問路找來了筠州。”大叔補充道。

華常靜眼皮跳了跳。

心道這人看著沒什麼特別的,但卻很懂得於無形中揣摩別人的心思,她不過一個眼神,他竟就立即猜出她的疑慮來了……當真不簡單。

“我們可以給你帶路。”華常靜權衡了一番,到底是答應了下來,只是提了個條件。

“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許將今日之事,告訴別人——”她看著搓澡大叔說道。

大叔的表情有些茫然,落在江櫻眼中。竟平白覺得有點萌。

她咳了一聲,好心解釋道:“就是我們方才不慎撞見了你在河中洗澡一事。”

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更何況這位大叔既是從民風開放的西陵國過來的,必定是更加不當一回事了。

果然,他露出費解的神色來,卻也並未多問,滿口答應下來。

畢竟重點是問路,沒工夫去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雙方就此達成了協議,華常靜將心放回了肚子裡,大叔也找到了帶路之人。江櫻更是不費力的得來了一簍子魚,於是回去的路上,氣氛很是和諧。

只是華常靜仍然不是太待見這位大叔,或是說對自己先前的一番臉紅仍然耿耿於懷。故而刻意走的快了些,行在最前頭帶路。

而因身上有傷,無法走的太快的江櫻,便成了搓澡兼送魚大叔聊天的物件。

“你們風國,女娃兒也上戰場打仗?”大叔問出了一個自己疑惑已久的問題。

江櫻搖頭。

“那你們兩個姑娘家,怎麼也呆在軍營裡頭?”

這一點。是他從華常靜要求他不許將撞破洗澡一事告知別人這一點上推測出來的。

若不是軍營中人,又何必介意他在軍營裡四處宣揚?

咳,雖然他也不會這麼無聊。

“我們啊……”江櫻想了想,答道:“我們不打仗,我們是家屬。”

“家屬?”大叔重複了一句,覺得新鮮。

打仗還興攜家帶口的?

走在前頭的華常靜則是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

家屬……?

這個稱謂,真的不會太不矜持嗎?

“這魚拿回去打算怎麼吃啊?”大叔轉開了話題,指了指被江櫻當成寶貝似得抱在懷中的魚簍。

不防間,瞧見了江櫻兩條手腕上緊緊綁著的傷布。

這聲稱自己是家屬的小姑娘,這滿臉滿身的傷,倒真像是剛打完一場仗下來的……

“熬湯喝——”一提到吃的,江櫻就來了勁,興致勃勃地說道:“總共四尾呢,可以用兩尾熬湯,剩下的兩尾拿來做成香辣魚片……這麼鮮的魚,味道再好不過了!”

搓澡大叔被她說的竟來了食慾,問道:“到時能不能讓我也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