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姑娘……從來都是以江姓自稱。竟全然未曾提起過自己的這一層身份!

古再麗既是驚異於此。又臉紅於自家弟弟在江櫻和華常靜面前露出了這樣一幅上不得檯面的嘴臉。丟了她的臉面,自覺難堪萬分,心緒繁雜至極。

直到跟著華常靜等人來到令溪小苑二樓中一座**的包間裡坐下來。手中被侍童遞了一杯溫熱的茶水,熱度鑽入手心裡,方略微回過神來。

此處與令溪小苑平素用來待客的廂房不同,得是普通廂房的兩倍之大,陳設看著比別處簡略許多,實則卻是越發雅緻。

“不知今日是華姑娘生辰,連份薄禮也未備下,真是失禮了。”古再麗壓下心中的起伏,看著華常靜說道。

方才在堂中,華常靜禮貌性的開口相邀,她不知是懷著什麼莫名心理,竟也沒有推辭,直至上了樓,才知今日竟然是華常靜的生辰。

見華常靜笑著搖頭,便又道:“華姑娘怎也不在府裡說一聲,也好讓母親準備一番,在家中辦一場宴,豈不還熱鬧些?”

“區區生辰罷了,犯不著刻意麻煩鄧伯父與鄧伯母。”華常靜婉言道。

石青則在一旁咳了一聲,似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這鄧二小姐也是天真,只想著熱鬧,卻沒想過若華常靜這一年一次的生辰真在鄧府裡辦了,那他豈不是要靠邊兒站了?

“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華常靜話不多說,捧起酒杯,笑言道:“瞧瞧你們一個個兒的,光坐在這兒動也不動一下,是等著讓我這大壽星主動敬你們呢?”

幾人聞言自是立即端起酒杯來。

“辦生辰宴,頭一杯酒乃是為了助興——”石青晃了晃手中酒杯,一本正經地對華常靜叮囑道:“可西北這邊釀出來的酒再柔也比尋常的酒來的烈一些,後勁極大,為防頭痛,絕不可貪杯多飲。”

“知道知道。”華常靜狀似不耐煩地道:“這還沒開始呢,就聽你在這兒嘮叨了,掃興不掃興?”

話是這樣說,口氣卻是帶笑的,並無半分被掃了興致的模樣。

“還不是怕你沒有分寸?”

“我何時沒有分寸了,你倒是說說?”

江櫻:“……”

這酒還端著呢,到底喝是不喝了?

同樣都是杵著,這倆人難道都不覺得累嗎?

江櫻默默嘆了口氣,總算是明白了被人秀恩愛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微微錯開目光,卻驀然發現與她對面而坐的古再麗正在看著她。

四目相對,二人心思各異。

古再麗在想什麼,江櫻無從得知,但此刻的她,卻是有些感激這位意外出現的鄧二小姐的……

來之前,她並不知道華常靜這場生辰宴,竟除了她和石青之外,再沒請第三個人。

所以,若非是還有個古再麗,她現如今的處境只怕會更為艱難。

見二人真的就此扯了起來,江櫻選擇將酒杯放了回去。

古再麗看了她一眼,猶豫了片刻,大約也覺得舉著酒杯聽人打情罵俏的舉動顯得有些傻氣,故而也學著江櫻照做了。

二人面無表情的聽這對‘清淨夫婦’秀了幾個回合的恩愛,華常靜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酒還沒吃,又忙地招呼著她們將酒重新端起,高高興興地說了一通祝酒詞,這杯生辰酒才總算是得以安穩入了肚。

“不知幾位想聽什麼曲子?”

這時,房門被侍童開啟,一位白衣女子帶著兩名侍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