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何處,和自己肩上所揹負的“使命”。

江櫻爬坐起來,邊謹慎地抬頭看向對面。

這一眼瞧過去,卻是立即懵圈了。

對面的男人竟然已經醒了,此刻聽得動靜,朝她投來了視線。

江櫻傻眼地看著他。

“……”

這才什麼時辰?

年紀輕輕的,睡眠質量怎麼就那麼差?!

男人沒注意到江櫻的異樣,將她呆滯中帶著些許絕望的表情當作了初醒過來的朦朧。

他的聲音放的很低,是怕吵醒了懷中睡的正熟的妻子,道:“姑娘怎麼醒的這麼早?”

“不如你早……”

江櫻卻絲毫沒有要去顧慮他的顧慮的意思,聲音平靜卻不小,半點也不怕吵醒女子。

她又沒做虧心事,幹什麼要畏畏縮縮的。

再者,她覺得自己被命運捉弄,活的很艱難,已有些不想面對這個世界了。

見這位小姑娘剛坐起身卻又重新躺倒。渾身乏力兼以眼神空洞的模樣,男人嘆了口氣,繼續壓低著聲音說道:“內人有些孩子脾氣,又不常出門,故而昨日言行失當了一些,還望姑娘莫要介懷。”

憑什麼不介懷?

錯了就錯了,為什麼還要用什麼孩子脾氣和不常出門作為藉口?

餓著肚子的江櫻心情極度不好。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只想送其一對白眼,可想著還要省一省力氣,便應付地“嗯”了一聲。

男人瞧了一眼她的狀況。皺了皺眉問道:“姑娘可是腹中飢餓?”

江櫻這回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請問這是在說廢話嗎?

她從昨日上午被擠進來一直到現在,一粒米都不曾吃過,能不餓嗎?

“我昨日倒是帶了些乾糧出來。糙是糙了些,但好歹也能頂一頂餓。總好過什麼都不吃……”

江櫻一聽到這話,臉上立即有了生機,忙地重新爬坐起來,道謝的話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正要往外冒的時候,卻聽對方歉然說道“昨日本想著要分給姑娘一些的,可奈何內人不許……如今倒是沒有剩餘的了。”

江櫻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下子沒能反應的過來。

所以……剛才那些什麼“好歹能頂一頂餓”、“總好過什麼都不吃”……這些話的意義究竟在哪裡?

就為了炫耀他們夫妻倆吃飽了嗎?

江櫻已不願再去看這個人哪怕一眼,當即重重地往後一躺。

“姑娘?”男子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眉目間有些擔憂。

江櫻重複了閉眼又睜眼的動作,望著上方問道:“敢問這位大哥,你知道太守府怎麼走嗎?”

她想回去。

她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了。

“太守府?”男人好奇地問道:“這個時候,姑娘一個外地人,去太守府做什麼?”

末了似想通了什麼,故而又給江櫻普及道:“此刻太守府必定是戒備森嚴的,姑娘就是去了,也不見得能進去……倒不如安心躲在此處來的安全。”

是把江櫻當成慌亂中為求保護、準備去太守府避難的了。

江櫻無力與他解釋,只又無力地道:“大哥若是肯告知我,我日後必有重謝。”

如果可以,她也想換個人問一問,也好省些口舌,可關鍵是外面現在能見著的,一般都不是活人了。

“至今未有凱旋鑼鼓聲傳來,可見形勢尚未穩定,難保城中沒有蠻賊作惡,姑娘你年紀輕輕,一介弱質女流,當著是要鋌而走險嗎?”

江櫻無力再多說,再次閉了閉眼睛,再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