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裡,卻是高興的。

至少這能證明……她是給自己寫過信的。

江櫻卻險些要聽不下去了。

醜就醜,怎麼還非得說成是奇醜?

真的有那麼醜嗎……

“我忘記寫姓名了……”江櫻撇開晉起對自己字跡的成見,懊惱地說道:“我以為你會知道是我。”

晉起好笑地看著她,反問道:“信上除了告知我此事之外。連句最起碼的問候都不曾有。我焉能猜得出是誰?”

他只當是晉府裡安插的眼線傳來的訊息,當時還在納悶這些人的字寫的未免也太上不了檯面了。

豈料江櫻低頭望著自己行走的繡鞋腳尖,低聲咕噥了一句:“……那你之前給我寫的信裡。不也是半句問候都沒有嗎……”

一切順利,勿念。

統共就這麼幾個字。

哦,所以不該說咕噥,應當稱之為埋怨。

晉起倒是沒料到她竟在暗下計較過這個。無奈解釋道:“……我那是怕被人劫了去,又恐你擔心。故而才只傳了句簡要的話回去。”

當時他剛離開京城,難保晉餘明不會派人在暗下監視於他。為了大局著想,暫時的謹慎是很有必要的。

江櫻聞聽至此,不免有些驚訝。而恍然過來之後,不由覺得自己太過於斤斤計較了。

太不懂得審時度勢了。

“我的說完了,說說你吧——”晉起抱定了主意要同她在寫信這個話題上掰扯到底。乾脆也不去顧及所謂風度了,“除了早先那一封匿名信之外。應當就沒動過筆了,四處遊歷散心,卻也騰不出片刻功夫與我說說近況?”

她知不知道他會經常擔心她在京城過得如何。

江櫻郝然一笑,道:“我以為你忙著打仗,沒時間聽我絮叨……怕耽誤你的正事,惹你分心。”

怕耽誤他的正事,惹他分心?

那種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構造的想法,忽然又浮現在了晉起的腦海裡……

由於又想到當時她向江浪寫信求取解藥,反倒將他的存在忽視了個乾乾淨淨的事情,使得晉起立即又不受控制的氣悶了起來。

但這個就是真的不能說了。

畢竟江浪是她的兄長,他自己拿自己去對比,且還比輸了,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至於那封在聽說京城的媒婆要將梁家門檻兒踏破之時,他腦袋一熱令人傳回的那封信,是已不必再問了,算一算時間,那時候她已經不在了京城,那封信自然也沒機會看到。

沒看到也好……

“所以來了西北也不告知我一聲?”晉少年十分勉強地將‘怨念’轉移到了這上頭來。

“反正……現在你也知道啦……”江櫻瞧出他有要不高興的跡象,這回學聰明瞭許多,往他跟前湊了湊,笑眯眯地將話題轉開了問道:“話說回來,晉大哥你是怎麼知道我來了西北的?是冬珠說的,還是華姐姐?”

“我離開筠州之前,尚未見到她們。”晉起面上看不出變化來,但周身的氣勢顯然緩和了許多,身體力行的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少年。

“哦……”江櫻又猜道:“那是小黑說的?”

可小黑這樣的性格,你若不問,他必是不會說的。

晉起不願見她再瞎胡猜下去,故徑直道:“是你兄長。”

“我哥?”江櫻訝然。

“你同他寫信拿解藥,他在我面前炫耀了不下十次。”晉起儘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不帶鄙夷之意。

“……”江櫻沉默了片刻,語氣複雜地道:“我還以為是我給小黑的那封信裡不慎多說了什麼……”

畢竟在再次見到冬珠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路前行的方向,竟就是通往的筠州,故而那封信的言語間,也沒有刻意的謹慎,若是在解釋小黑中毒及解毒的經過中無意提及了地名之類,應也屬正常。

“什麼信?”晉起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