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媒人(第2/3頁)
章節報錯
梁平書房的位置選的很好,坐南朝北,陽光充沛。
書房裡又常燒著靜心的檀香,一踏進去暖烘烘的,讓人不自覺的就放鬆了下來。
剛吃完午飯的江櫻不禁打了個哈欠,理所應當的犯了困。
但她並沒有順勢而下,自甘墮落。
而是捧了本山海經,在書桌旁坐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妄圖以此來提一提神。
熬過這會子困勁,應當就沒什麼問題了。
當時她是這樣想的。
可半個時辰之後,梁平懷著一腔複雜難解的心思來到書房之時,推開門瞧見的卻是一個豆綠色的身影伏在他的書桌上,腦袋被歪歪斜斜的書本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一支鑲白玉的銀質流蘇釵,垂在半空中細細的流蘇,隨著主人的呼吸而輕輕晃動著。
“……”梁平疑惑地走近。
抬手將那本遮蓋住了本尊頭臉的山海經抽離,半張被手臂擠的圓圓的臉龐就出現在了視線中,睡的正酣。
梁平頓時無奈地笑了。
“櫻姐兒?”
他試探地喊了一聲。
這孩子,怎麼跑到他的書房裡睡覺來了?
莫不是夢遊?
見將人叫不醒,梁平重新拾起一側的書本。在江櫻腦袋上輕輕敲了兩記。
江櫻這才皺著眉頭掀開了眼皮,擠著惺忪的眼睛一瞧,見頭頂上方是梁叔那張既有好笑又有長輩的寵溺的臉龐,發了會兒怔,才揉了揉眼睛,將腦袋從書案上抬了起來,並且不能再自然的說道:“梁叔。你來了啊……”
“嗯。我來了。”梁平順著她的話說道,又玩笑道:“你怎麼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裡頭有張軟榻呢,可比這硬邦邦的書案舒適的多了。”
“您還有心思開玩笑吶。”江櫻已經粗略地回過了神來。見他臉上左邊太陽穴的位置赫然有著一條細細的血痕,像是被撓出來的。
梁平見她視線,一愣過後,臉上的笑意倒也不減。只平靜地道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說著話,在江櫻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奶孃怎麼又動手了。”江櫻有些無奈。對於家庭暴力這一點,她向來是持反對態度的。
“沒有。”梁平解釋道:“說的急了,想攆我出來,我不願意走。推推搡搡的,就不慎捱了她一爪子,這回倒不是存心的。”
末了又補上一句:“她也沒有真的存心揍過我。”
唯一一回存心揍過的。還是在肅州的時候,怕將身上的瘟疫傳染給他。為了逼他走,才動的粗。
江櫻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並不在‘揍的存心與否’的話題上多做停留,而是徑直切入了正題,問道:“那梁叔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在吃藥的?”梁平卻不答反問。
江櫻也足夠坦然,答道:“得有十來日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梁平看著她,口氣忽然嚴肅了起來,“這藥是不能常吃的,昨日她嚷嚷著身子不舒服,我想著不對勁,晌午便請了郎中過來瞧瞧,才知道她在瞞著我吃那什麼……促孕的藥!”
江櫻啞然。
她並沒有將奶孃的不舒服和這藥聯想到一塊去。
而她之前之所以隱瞞不報,一來是覺得自己立場尷尬,不好表現出太過於反對的念頭,二來的話,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奶孃竟是連著梁叔一塊兒瞞著的。
她本以為,這事情是夫妻倆商量著來的,那麼她,也真的不好發表什麼意見。
可若是她早先就知道是這麼回事的話,必定也是不會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
“是我錯了。”江櫻沒有去作過多的解釋,只道:“我應該第一時間將事情給弄清楚的。”
聰睿如梁平,見她表情如此,哪裡還能猜不出事情的原委來,當即只是嘆了一口氣,道:“也是我過於粗心了,竟到今日才察覺不對。”
不光是吃藥的事情,還有她的想法。
他竟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我是不贊成要孩子的。”梁平直截了當地說明了自己的立場,並解釋道:“能再有個孩子固然是好,但萍娘她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且不說不好懷,就是懷上了,也有很大的風險,我不想她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孩子,冒這麼大的險。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但我是覺得,有你和文青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