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呈機卻仍坐在小亭中,望著面前下了一半的棋局,神色似入定了一般。

風又起了一陣,亭外的桃樹枝隨之輕輕顫抖起來,粉白色的桃花瓣兒都是這兩日剛開啟的,稚嫩卻牢牢地被護在枝葉當中,一陣輕風,竟半片也沒飄下來。

只有淡淡的花香隨風漾入亭中。

韓呈機仍舊維持著一手執棋,一手屈肘平放在身前的姿勢帝裳。

冷風捲帶著花香鑽入鼻間,韓呈機適才略略回了神,目光卻依舊落在棋盤上。

只是,多了幾分思索與茫然。

難道他的人生,註定只能是這樣一場被這麼多錯失而拼湊成的棋局嗎?

“主子……”

阿祿似有些冷,抱著一雙手臂走到韓呈機身側,輕聲提醒著問道:“主子不再去孔先生那兒瞧瞧了嗎?”

這是一件正事。

韓呈機輕輕搖頭。

不去了。

想探聽的訊息已經探聽到了,還去做什麼。

孔氏與晉家,果然已經同氣連枝,外間的傳言不假。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晉擎雲與晉餘明得知了他來了清波館拜訪孔弗的訊息,竟也著急忙慌的趕過來了。

嗬,果真是大家風範。

但從父子二人這一副沒有安全感的模樣也不難發現,孔弗之所以選擇晉家,應是同晉擎雲和晉餘明都沒有太直接的關連。

若不然,也不會一聽說他來了清波館,便立即生出了這樣的危機感來。

不是自己親自握在手中的東西,總會讓人覺得不夠安心。

他猜想,孔先生之所以忽然轉變了立場,或許是同那個從肅州城桃花鎮上走出來的少年人有著莫大的干連。

如他猜測,那個人果然是晉家的人。

雖然,眼下只被當成了一隻傀儡。

韓呈機將指間一枚棋子落下,最後看了一眼面前的棋盤,拂袖站起了身來。

阿祿見狀連忙猶豫地問道:“那主子……可要再去見阿櫻一面了?”

“暫時不必了。”

“那主子您的……”

阿祿話還未說完,卻聽韓呈機吩咐道:“飛鴿傳書回肅州,通知金將軍,按照原計劃行事,不必等我回城。”

“是……”

……

三日後的清早,天色初亮,太陽還沒升起,空氣中浮著一層薄霧。

榆樹衚衕裡,有輛普通的青布馬車駛入,停在了一戶大院前。

這個時辰,院子的主子應當還未起身,兩扇沉重的大門從裡面緊緊閉著。

青布馬車內下來一對男女,衣著尋常,年紀輕輕的模樣,端看男子扶著女子的動作,想來應是夫妻。

“……是這裡嗎?”女子仰臉望著這座顯得很闊氣的大院,口氣有些不確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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