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滿心謹慎地應下而去。

這時卻恰巧有一位粉衣丫鬟走了過來。在謝氏耳畔低聲卻無比緊張地說道:“不好了夫人,西院那邊出事了……大公子在西院那邊。同冬珠公主動起手來了……!”

“同誰動了手?”

饒是謝氏,聽聞此言也不由險些失聲,心中震驚不可名狀。

丫鬟忙重複道:“同冬珠公主!”

“……”謝氏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覺眼前一花,身形險些都要站不穩。

這個糊塗的混賬!

難道他不知道現如今晉家是有求於西陵嗎!

竟然……竟然同西陵王唯一的掌上明珠動起手來了!

……這已經不是男子與女子動手是否太過沒有風度的問題了!

這要是傳回府裡,要將晉公氣的臉色發青乃至吐血,還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情嗎……?

“瞧見的人多不多?”謝氏強穩住要散掉的心神問道。

“今日來賞花的大人和郎君並不算多,只幾位與大公子同行的年輕郎君瞧見了……”

但也無人敢攔。

一個是晉國公府的嫡長公子,一個是西陵國唯一的公主……不慎得罪了誰都是吃不消的大過錯,試問誰有這個膽子敢攔?

能有人壯著膽子偷偷送信兒出來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險了……

“……將附近看緊些,不要再讓人過去了。”謝氏定下心神吩咐道:“就說園子裡養著的幾隻黑犬發了狂,為恐傷人,請各家的郎君們去別處賞看——”

“……是,是。”丫鬟滿面複雜的應下。

幾隻黑犬發了狂?

這個拿來擋人的藉口……真也是最易讓人信服。

只是怎麼聽怎麼覺得夫人這是在拐著彎兒的罵大公子?

丫鬟不敢多作耽誤,急匆匆地退下去了。

謝氏身旁的大丫鬟皺著眉說道:“冬珠公主好端端地怎麼跑去西院那邊兒賞花兒去了……她與大公子向來的不對付,怕定是大公子說了不好聽的話惹怒了她……”話罷又忙地問謝氏,“冬珠公主千金之軀,若是傷到了可就麻煩了,夫人認為眼下要怎麼辦才好?可要過去瞧一瞧情況麼……”

說到後頭,聲音逐漸低了許多。

讓謝氏親自過去,自然是下下之策。

一來西院裡都是男客多有不便,二來更會驚動到客人。

可若謝氏不去,又有誰能出面相勸?

丫鬟滿面焦急地看著謝氏,等著她來拿主意。

不料謝氏卻是問道:“應王子可來了?”

丫鬟愣了一下,遂搖頭道:“這個奴婢倒是不曾得知。”

哪家重要的夫人小姐過來了,前頭的園丁是會特意過來通報的。可男客那邊,卻多是放任著他們去,畢竟接待方面便多有不便,索性就讓一群人在西院裡自己隨便逛著,也省得他們拘束。

“快去前頭問問——”謝氏道:“若是應王子也過來了,便將此事坦白告知,讓他前去檢視情況。”

就算能瞞得住外人。卻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這位應王子的。

與其事後再將此事告知。倒不如早早地說了,也省的落上一個蓄意包庇的名頭,還能讓他自個兒出面去勸架。甭管他怎麼勸,向著哪一邊兒,結果必然都要比她去勸架來的好上千倍萬倍。

聽得謝氏如此吩咐,丫鬟不禁又是一愣。片刻之後卻忽然瞭然了過來,也連忙著手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