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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櫻在此種情緒中度過了整整一個下午。乾脆房門一關,跑到空間菜園裡逗白霄解悶去了。

約申時左右,梁平從縣衙裡回來了。

“事情簡單明瞭,她自個兒也沒有說什麼狡辯之言,實際上老早就處理好了……”梁平一進門兒便笑著對等在堂屋裡的莊氏說道:“都怪晌午季知縣非拉著我留下來吃飯,任我如何推拒也不肯放我走,這才耽擱到了現在……”末了還不忘一臉諂媚的說道:“要我說,他府裡的那廚子,比你的手藝可當真差的太遠了!”

梁平一臉的紅光滿面,顯然是吃了酒。

莊氏迎上來皺著眉頭嗔道:“吃飯便罷了,怎麼還喝上了?你吃醉酒以之後是什麼德行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好在沒有在季大人跟前丟人現眼!”

梁平笑著連聲稱是,並道自己是個有分寸的人,哪怕是吃醉酒向來也是很挑場合的。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莊氏塞過一盞溫熱的茶水過去,邊看著梁平吃下邊問道:“那瘋女人在公堂上怎麼說的?她究竟為什麼要來櫻姐兒的及笄禮上撒潑滋事?”

梁平搖了搖頭,“只道自己是看不慣櫻姐兒的規矩舉止,在添笄之時拿桃核手串落櫻姐兒的臉面,也是臨時起意。至於後來在眾人面前出言羞辱櫻姐兒,她則是說是因文青率先出言不遜,她氣的惱了,這才將之前從別人那處聽來的什麼櫻姐兒坑害江世品之類的傳言抖了出來——”

“看不慣櫻姐兒的規矩舉止?在場那麼多夫人就數她一個人眼神好使?我呸,她也不照照鏡子瞅瞅自己又是個什麼德行——”說到此處莊氏狠一皺眉,話風忽然一改猜測道:“難不成真是個瘋的?”

梁平在椅上坐了下來,一臉笑的說道:“她就住在咱們院子後頭,榆樹衚衕最西邊靠河岸的小院子裡,還是你去請的她前來觀禮,她瘋不瘋你瞧不出來?”

莊氏一噎,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榆樹衚衕裡的街坊們我是一家家去拜訪的,都說女兒家的及笄禮上來的女賓越多越好,我這麼做不也是為防到時候冷了場嗎?我若料想的到會鬧出這樣一場糟心事,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再去請這些半生不熟的人過來觀禮,事到如今你倒好,還反過來說這些讓人懊悔的話來戳我的心……?”

梁平見她委屈鬱悶起來,不由失笑著嘆了口氣,無奈地提醒道:“我記得你出去派帖的當日外頭剛巧下了雨,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說路太滑就沒往西河岸那邊兒去嗎?”

當日一來是雨大路滑,二來便是西河岸那邊因常年潮溼,幾座宅子幾乎常年都是空著的,沒什麼住戶,這位婦人大約是剛搬進去不久,一日晨早梁平外出辦事之時才偶然得見過一次。

莊氏聞言愣了愣,“啊”了一聲過後,一拍腦門兒恍然道:“對啊!當日我手上的帖子剩的也不多了,又想著後頭也沒住幾戶人……見雨下的又大,乾脆就直接回來了!我根本……就不曾給她送過帖啊!”

“記起來了?”

“嗯……不對啊!那既然我都沒請她,她卻主動過來觀禮……添笄的時候又那樣落櫻姐兒的面子,不是擺明了一早就盯上櫻姐兒了嗎!還說什麼臨時起意,分明是掩飾之詞!”莊氏驚醒過來——這是一樁早有預謀的砸場子案件!

“那你在公堂上就沒說出來?”莊氏忙又問梁平。

“我又沒證據。”梁平答的理所當然。

莊氏一臉無語地斥道:“那你……還不快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心吧,用不著咱們來操心。”梁平語帶安撫地笑著說道:“肯定有人比咱們還上心呢,這會子說不準已經查的明明白白了。”

……

戌時初,外間的天色已成淺墨色,約莫再有半盞茶的功夫,天地間便要為濃重的夜色所籠罩。

江櫻房中點著明亮的紗燈,橙黃色的燈光映在竹篾紙糊著的雕花窗上,看起來暖融融的。

男子欣長的身影無聲地闖入了寂靜的院落中。

步伐不緊不慢地來到門前,男子伸手輕叩房門。

“進來吧——”江櫻的聲音自房內傳出,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

男子便推門而入。

門一經被推開,房內房外的兩個人四目相對間,卻是齊齊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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