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伸手直指向江櫻,一臉不齒地說道:“她小小年紀為了謀得家產,與外人謀和將嫡親二叔告上公堂送入獄中……這豈止是德行有失,這甚至是大逆不道!”

“當真?”底下連忙有婦人印證問道,四處譁然成一片,眾人看向江櫻的眼神也紛紛變了。

“……說起來我好像也隱隱聽說過一些……”

經婦人一提,許多人都表示自己對此偶有耳聞。

但無一例外的又都是不明具細,但單從此事的表面來看,作為一個晚輩為財狀告親叔伯,似乎是有些過於不仁義了。

江櫻既是恍然又是意外。

合著……竟然是為了這個?

但她真的沒想到,她竟會給人留下過這樣的印象——

是人言可畏,以訛傳訛模糊了事實真相,還是說大家的三觀普遍的出現了問題?

“我並不認為在對待我二叔上的事情上,我有什麼過錯。”江櫻神色不卑不亢,目光不閃不躲的看著婦人,道:“奶孃與梁叔也只是幫我討回了公道,拿回了本就屬於我的東西而已,你口口聲聲說我與他們謀和將二叔送入牢中,那你又可曾知曉我二叔與三叔相互謀和做過什麼事情?”

婦人見她如此從容應對,不由更被激出了幾分怒氣,厲聲道:“原先我只當你是被外人蠱惑,現下看來當真是完完全全的恩將仇報,事到如今竟將過錯盡數推到你二叔身上!你二叔他宅心仁厚,古道熱腸,正直不阿,豈會對你一個小小侄女有所圖謀!”

“啥?!”

江櫻一個忍不住。大撥出聲,眼睛瞪得堪比銅鈴,顯得尤為不淡定。

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好嗎?

……是她的耳朵出了毛病嗎?!

她的二叔!江世品!宅心仁厚,古道熱腸?這兩個詞已經是硬套上去的了,可正直不阿……確定不是在挑戰她的世界觀嗎?

二叔失去一切之後的確是有改過自新的跡象,但在此之前,坦白來說。他真的不是一個可以配得上這些褒義詞的好人。

而現如今江櫻看著堂下的婦人。只有一個想法:是不是找錯人了?

“哈哈!”莊氏由震驚中回過神來,大約是覺得滑天下之大稽,笑了兩聲道:“我呸!當初他江世品算是個什麼東西!還正直不阿?他爛賭成性逼死妻女。可不是別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

莊氏還算是非分明,特意加了當初二字,顯然是對如今的江世品已無偏見。

“你胡說八道!”婦人激動地漲紅了臉。

莊氏之所以直接報出了江世品的名字來,便是因為這個名字在場許多人都不陌生。要知道這十里八街乃至大半個京城,怕是都聽說過江世品的惡名。

果然。江世品這仨字兒一撩出來,眾人立馬換了一種神色。

“沒錯,江氏兄弟的案子是我家老爺審判的,他二人合謀侵佔江老爺留給江姑娘的宅邸。且欲逼良為娼將江姑娘賣入煙花之地,實是禽獸所為,此案判決的半點也不冤枉——”季夫人一臉無法理解地看著婦人。皺眉道:“這位夫人若對此案真相存有疑心,大可去縣衙翻案便是!又何苦出此下策。來姑娘家的及笄禮上如此攪和?”

婦人半點也不為季夫人等人的話動搖,反而變本加厲道:“好一個物以類聚!顛倒黑白!怪不得江二哥會被你這小賤人坑害了,原來你還暗中聯合了官府!”

這神一樣的邏輯思考能力,讓江櫻徹底的傻眼了。

“老浪貨你罵誰呢!”梁文青哐的一聲放下手中托盤,抓起桃核手串,狠狠砸向婦人,沉著臉道:“也不知是哪裡跑來的瘋婆子,有多遠給我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