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雖自幼不缺銀子花,但卻是頭一回入京領略城道街的熱鬧繁華,活脫脫一副暴發戶進城的模樣,全程不是在吃,就是在買。

宋春風雖然不耐,但又不放心兩個小姑娘離開視線被人群擠散,只得緊緊跟著。

孔先生梁平莊氏等人瞧著幾個孩子說說笑笑的竄來竄去,又因普天同慶的氣氛使然,笑意也一直沒離開臉上。

唯獨狄叔,一枝獨秀,不肯隨波逐流,一直很好的維持著面癱的形象。

“這個畫著小蛇的好看不好看?”梁文青指著一隻青紙底兒描著花蟒蛇的長形六面兒竹骨燈籠興奮地朝江櫻問道。

江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去,頓覺額角冒汗。

小蛇?

那分明是一條又花又肥的大蟒蛇好嗎!

制燈人畫這個燈籠的初衷真的不是拿來嚇唬小孩子的嗎?

“老闆,這個燈籠我要了!”品味獨特的梁姑娘手一揮,豪氣地說道。

然而她話音未落,便有一隻雪白的手一把將燈籠撈了起來——

“喂,這是我先看到的!”梁文青口氣不善的提醒道,這姑娘的性子裡本就帶有幾分不講道理,更何況眼下她還佔了理兒。

然而轉臉望去,幾人卻是齊齊的怔住了。

“怎麼是你?”

“怎麼又是你們!”

梁文青與手持花蟒蛇燈籠的碧眼女子齊齊出聲道。

江櫻也是驚詫不已。

這不是……那位與她有著不太美好的一面之緣的冬珠公主嗎?

“你手裡的燈籠是我先看上的,還給我!”梁文青先聲制人,絲毫不管對方的身份是不是公主。

“你既然還沒付錢,那便不能說是你的!”冬珠公主一掀朱唇,揚起一個十分不屑的弧度,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固定在梁文青身側的江櫻身上。

梁文青最厭煩的就是跟人講道理,又因上次江櫻之事對這位公主心存了成見,故此刻打定了主意要同此人硬碰硬到底,當即抽出腰間荷包,看也不看便朝著攤販丟了過去,瞪圓了眼睛道:“本姑娘把整個攤上的燈籠都買下來了,包括你手裡那隻!”

眾人頓覺四周一種名為暴發戶的氣息濃烈到令人無法呼吸。

江櫻猜測梁文青此舉應有為她出氣的緣故在其中,這姑娘做事不考慮後果,她也是知道的,是以她雖也對面前這位冬珠公主提不起半分好感來,卻還是上前勸說道:“文青,不過一隻燈籠罷了,犯不著如此,你將燈籠讓給這位姑娘,反倒顯得你大度,何樂而不為呢?”

她知道直接勸梁文青放棄估計沒可能,所以才拐了這麼一個彎兒。

又因不想將事情鬧大,佯裝不知冬珠公主的身份,稱其為姑娘。

冬珠公主一聽這話當即變臉了。

什麼叫讓給她?

她何時須得別人讓了?

這簡直是在侮辱她!

這廂正待忿然將燈籠丟過去之時,卻聽梁文青冷哼了一聲說道:“讓她?我憑什麼讓給她?”

冬珠公主一聽這話,剛伸出去一些的手立即又收了回去。

不讓?

那這燈籠她還偏要了!

江櫻將這番波折瞧得清楚,對這兩位性格叛逆的姑娘深感無力,無奈之下,只得看向了宋春風——

宋春風的話梁文青十有*是會聽的,應當比她開口管用的多。

本不願去摻和姑娘家的小矛盾而一直皺眉旁觀的宋春風,見江櫻對自己使了眼色,無奈嘆了口氣,唯有提步上前。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這位年輕人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意外之至,甚至膛目結舌的舉動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