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荷包,宋元駒一手拿著一隻,臉上還帶著笑。

晉起一瞧,立即皺了眉。

一個大男人出門怎麼還帶著這麼些瑣碎的東西?花花綠綠的就不說了,最過分是還帶著香氣——

作為一個陽剛之氣十足的男子,晉起無疑是打從心底唾棄這種行為的,但他這個人有個優點,那就是當別人的所作所為沒有妨礙到他的時候,不管對方的舉動有多奇葩荒誕,他永遠都不會主動發表意見。

“你覺得哪個好看?”樹欲靜而風不止,宋元駒主動問晉起。

晉起面無表情,沒有接話,只徑直說道:“你若是沒有其它事情要稟報,我先回房休息了。”

說罷也不理宋元駒,果真是抬腳就走。

“我說公子,你至少得先聽我解釋完這兩隻荷包的來由啊——”宋元駒連忙喚道。

卻見晉起壓根兒就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那不回頭的背影活脫脫就是‘幹我何事’和‘你廢話太多了’這兩句話的完美詮釋。

宋元駒一瞧,當即也顧不得再去賣關子,道:“這一個是府裡的表姑娘託我帶給你的!”

見晉起還是沒肯回頭,宋元駒驀地一提聲音,喊道:“還有一個是江櫻姑娘在城門口兒託我帶給你的!”

已要行出後院範圍,穿向前堂的少年人倏然停下了腳步。

“拿來——”晉起的聲音滿含命令的意味。

“是是是!”

宋元駒故作焦急態,忙不迭地將兩個荷包捧送到晉起跟前來,一臉入戲正經恭謹地道:“公子您瞧哪個合心意,挑一個吧?”

繼而又將腰躬低一些,又將捧著荷包的手舉高了些。一本正經道:“公子若覺得為難,實在不行便兩個都選了吧——屬下瞧著,這兩個都是極好的。”

晉起理也不理他一眼。

下一刻,宋元駒便覺手上一輕。

抬頭一瞧,手中只餘下了一隻荷包。

這隻青綠色繡黃色迎春花的荷包做工精細,配色明麗,繡技更是栩栩如生。沒得挑剔。

而晉起手中的那隻寶藍色的。相比之下就……不說也罷。

“公子怎麼猜到的?”宋元駒眼中含著好奇的色彩,後一刻,卻又立即釋然了。“哦,江姑娘不擅繡技。”

但這也正常,做得一手好菜的江櫻姑娘又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這種精細活兒做不慣也不奇怪。同表小姐之間。實在沒有可比性。

“誰說的——”卻見晉起一抬眼,目色不悅。

宋元駒一愣。旋即沒忍住怪笑了一聲,“哈……?”

一股名曰護短的強冷氣流為何如此強烈?

“她繡東西很好。”晉起又補充了一句,望著手中鼓鼓的荷囊,絲毫不覺得羞恥。

憑良心講。這件東西做的確實不怎好。

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是‘這做的是什麼玩意兒’,然而第二眼再看下去,這種視覺衝擊也並沒有消減太多。甚至還讓人覺得可惜了這塊布料。

這自然不會是她正常的水平。

只怕是,眼睛瞧不見的時候摸黑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