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錯愕地看向他,眼神好比見了鬼一樣。

這人一大早的是吃錯藥了吧!

“本王這麼些年下來都是這麼打的,不知有多少人敗在了我這隻拳頭下,你憑什麼來置疑我?”

“這不是置疑,是切磋交流。”晉起說著,站在他旁邊調整姿勢蓄力揮了一拳出去,拳風直將江浪額髮還未紮起的幾縷頭髮都帶了起來。

大舅子面有菜色。

情景切換,午時前,江浪換上軟甲衣,欲帶兵出營。前往蠻地進行日常巡查。

西蠻被收服之後,幾乎日日都有大大小小的地方暴亂,這塊亂了幾十年的遊牧之地,好比是一棵為蛀蟲掏空了的大樹。連根拔起之後,還有一應後續之事需要清理整頓。面對這樣一個處處棘手的爛攤子,從一開始晉起負責的便是內部勢力的接手與統籌分化,而他這個幫襯者的主要工作則是將地域進行分割巡查清理,平定暴亂。

自打從接手以來,二人都忙的腳不沾地。日日往返。

但‘個人恩怨’歸‘個人恩怨’,江浪從不會在正事上馬虎。

唯一有些不友好的就是……倆人向來是各去各的,各回各的,從不結伴同行。

故而江浪剛出營帳,便有副將上前稟道:“晉副帥已與半個時辰之前動身。”

江浪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剛要吩咐人下去點兵動身,卻見對面來了一名士兵。

“這好像是晉副帥的部下。”副將認出了來人。

江浪微一皺眉,那名士兵已來至了跟前。

“何事?”

“末將見過應王子。”士兵行禮後,便說明了來意:“副帥命我前來告知王子一聲,今日宋副將得閒,接下了應王子的巡查之責,已帶兵動身前往——副帥說王子近來奔波辛勞,大可藉此歇息休整幾日。”

望著面前言辭誠懇,面容恭謹計程車兵,江浪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說什麼?

晉起讓宋元駒接下了自己的巡查之責?

還讓自己……歇息休整幾日?

他何時有這麼好心了!

真是裡裡外外都透著一股莫名其妙……

士兵說完便退了下去,留江浪一人在風中兀自凌亂。

類似之事近來已是數不勝數。

譬如在西陵王面前為江浪遮掩了一樁不算大卻也不算小的過失;

讓人尋來了江浪渴慕已久的一本劍譜;

以及言辭間的退讓、舉手投足間的友好……

按理來說,這些都是‘好事’。

可江浪的一顆心偏偏越懸越高。

晉起是什麼人,他會不知道嗎?

這是一個只看得失,從不會白白費時費力去做無用功的人!

突然之間對自己這麼好,極有可能是在設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