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長輩,大庭廣眾之下忽然對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說這種話,真的合適嗎?

西陵國的國風,是不是開放的有些過頭了?

而聽到這句話的晉起,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如同籠罩了一片卷攜著暴風雨的烏雲。

雲札恍若未察一般,進一步說道:“說不準哪個就入了眼呢,到時候直接嫁在咱們西陵,也不用再回來了,日後跟阿烈離的也近,多好的事兒啊!哈哈哈……你們說是不是?”

“這主意我看倒是不錯。”江浪全方位的忽視著晉起的存在,道:“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如果爹孃在世的話,也早該將親事定下來了。”

親爹和心上人都開了口,表兄妹間脆弱的親情也再延續不下去,冬珠亦跟著滿口附和。

晉起忽然有一種‘眾叛親離’之感。

“……這個、這個就算了吧?”江櫻訕訕地笑了兩聲,出言挽救局面,道:“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晉起看她一眼,勉強滿意她的應對。

“我怎麼不知道?”江浪裝起了傻,彷彿瞬間忘了自己曾對雲札說過同樣的話。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那時他下了決定要留在風國,雖然對晉起這個妹夫不滿意,但也尚未生出棒打鴛鴦的心思來,可如今他既很有可能要回西陵,那自然是能將妹妹一起帶上,就一起帶著了!

豈有便宜外人的道理?

他不管,反正從今日起,他妹妹就是個待字閨中,尚未婚許的小姑娘,其餘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江浪忽然耍起了無賴。令江櫻一陣瞠目結舌。

“誒?這話一聽就太不成熟了……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啊。”雲札一臉苦口婆心的說教著,“反正只是心上人,既然一未定親,二沒嫁過去,那旁人就還是很有機會的——小姑娘趁著年輕,就該多挑一挑看一看,省得日後後悔。你們風國不是有句俗話麼,說是什麼男怕入錯行,女怕……”

“啪!”

雲札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得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忽然憑空響起。雖然不大。卻十分刺耳,將他餘下的話打斷。

幾人齊齊地朝著晉起看去。

只見他手中的一隻白瓷酒杯應聲而碎。

“這孩子……好好的一隻杯子!”雲札搖頭嘆氣。

江櫻則是呆呆地看著他。

手沒事吧?

“我吃飽了。”晉起放下手中的殘瓷碎渣,拂袖站起了身來。

“吃飽了就再坐會兒——”雲札講道。

“不了,還有事情要處理。”晉起話罷。便徑直轉了身去。

江浪舒心地揚了揚眉。

“我也吃飽了!”江櫻忙跟著起身。朝著雲札歉意地匆匆一禮。便提步跟了出去。

“……”江浪不禁擰眉。

這沒出息的臭丫頭啊。

……

數千里加急的急報,歷時數日,於入夜時分傳入京中。遞交到了晉擎雲手裡。

外書房中,一派燈光通明之象。

氤氳的茶香傳入鼻中,忽濃忽淡。

“父親,近來我夜裡常常無法入眠,噩夢連連,總覺得有些不安……可是西北出什麼事情了?”晉餘明望著書案後父親那張陰沉不定的臉龐,面上一派憂色。

“你且自己看罷——”

晉擎雲抬袖,將手中書信徑直丟了過去。

信紙很輕,卻因晉擎雲的用力之重而在空中劃過嘩啦啦的一陣囂響,晉餘明忙地自椅上起身,伸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