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起身形倏地一滯,眼中神色翻覆。

而就在此時,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門被推開的輕響。

莘兒扶著太后從暖閣中走了出來。

“……”

莘兒得見眼前的情形。腳下驀然一頓。

“這是晉二公子吧?”她似驚又似喜地問道。

太后似有所感一般朝著前方望去。

四周忽然變得寂靜。

……

晉起終於還是決定踏出了這一步。

江櫻和莘兒一同出了暖閣,莘兒守在門前,她則下了樓去。

“笑的這麼高興。說什麼悄悄話了?”

宋春月還在那裡等著她,見她笑盈盈地下了樓來。玩笑著問道。

江櫻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笑問道:“還去不去賞梅了?”

“怎麼不去?”

明月樓的後院東南角,確有著一片梅林,推開連線大堂與後院的一扇小門兒,入目便是白澄澄的一片好景。

沿著梅林一直往西修有一條硃紅色的蜿蜒長廊,大致就是為了冬日賞梅之時避風雪之用。

兩個大人不怕這點兒雪星子,卻不敢讓孩子遭罪,便踏入廊中邊走邊賞看著廊外一株株開的正盛的白梅,有些枝椏長的,甚至還探入了廊中來,江櫻愛憐地伸手碰了碰那被風雪吹打的已呈現出白透明形態的花瓣,笑著說道:“晶瑩剔透的,就跟冰糖片兒似得。”

“你真是瞧什麼都能想到吃的。”宋春月取笑她道,又低頭幫孩子理了理絨布帽,笑著道:“阿蓉瞧瞧你這個做小姨的,可比你還要貪吃呢。”

江櫻毫不為恥地道:“能吃是福。”

“能吃是福也沒見你把自己養胖到哪裡去。”宋春月看了她一眼,見江櫻只是笑,便又隨口問道:“今晚上怎麼沒見雲璃那丫頭?大過節的,怎麼不讓她隨你出來瞧瞧熱鬧。”

“這丫頭懂事著呢,非要留在家裡收拾碗碟,又說家裡的丫鬟回家過年去了,沒人幫著奶孃包餃子。怎麼勸也不肯出門兒。”江櫻笑著說道。

“這姑娘確實勤快,心眼兒也好。”宋春月誇獎了雲璃一句,便又道:“之前聽你說過她以前的遭遇,也是個苦命的人。話說回來,她年紀應當同你差不多吧?你這個做主人家的,是不是該幫她操心操心了?”

她這話題轉的太快,江櫻楞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她所謂的操心操心是什麼意思。

“姑娘家就這麼幾年的大好年紀,這個時候如果不找,往後就再挑到好的了。”宋春月又說道。

江櫻眨了眨眼睛,看向她問道:“……你是不是想給她做媒?”

若不然,平白無故的絕不會說這麼多。

“被你看出來了。”宋春月乾脆地承認了。一臉熱心地道:“我們對門兒的那個崔嬸子,你是知道的,經常幫著我們照看阿蓉,是個和善的人。她家的小兒子今年剛滿十七,是個讀書人,敬平是認識的,說在孔家書院裡讀書呢。資質很不錯。日後必有出息的。”

江櫻聽罷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問道:“可你怎麼忽然想起來給雲璃做媒了?”

談到這裡,宋春月忍不住又笑了兩聲:“可不是我上趕著要給他說媒的……之前你不是常常帶著雲璃上我家去嗎,也不知怎麼被他給瞧見了。是崔嬸子知道了兒子的心思,才找了我來的,想讓我從中說合說合。”

江櫻訝然。

原來這小夥子是暗戀雲璃啊。

“年輕人嘛,這很正常的。再者說了,人家又沒耍流/氓。是真想要明媒正娶你那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