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沒走官道,專撿的捷徑小道兒走,帶的人也不多,便省了一半的時間。 ”

“那多危險啊。”江櫻皺著眉說道。

這天下大亂之勢,造就了太多不怕死的流民匪患,縱是官道都不是絕對安全的,商隊都敢截,更遑論是最適合他們下手的山林捷徑了。

“我雖帶的人少,但你當他們是吃素的不成?那些匪盜之輩貫是恃強凌弱的,我不找他們的麻煩便好了,他們還敢來我跟前晃悠嗎?”江浪道。

這自然是說給江櫻聽的好話。

實際上他們這一路並算不得太平,但好在也都有驚無險,便也沒什麼必要特意說出來害妹妹擔心。

“說到這裡,我倒還沒來得及跟你算賬呢。”江浪戳了戳她光潔白皙的額頭,斂起了面上的笑意,佯怒道:“定親這麼大的事情,竟連個招呼也不跟我打?合著我這個做兄長的,連在這上頭說句話的資格也沒有?若不是我這回趕得快,真怕等我入了京,你已經進了晉家的門兒了!凡事都聽他的,你還有沒有一丁點兒自己的想法了?”

“哪兒是啊……”江櫻摸了摸額頭,解釋道:“當時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傳信,若只是尋常商量的話,必是要提前過問你的——”

咳,她倒真像是凡事都聽晉大哥的?

可她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啊。

能全心去信任依賴一個人,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呢。

當然,這樣的話,她是不敢對江浪說的,怕會捱揍。

江浪一挑眉頭。問道:“照你這麼說的話,倒是怪我太過不通情理了?”

江櫻聞言只是笑,又將當時那番‘釜底抽薪’的情形完整地說了一遍給他聽。

其實這些當初晉起都已在信中言明,江浪之所以氣不過,只不過是心中憋了一口悶氣在,若說真的生氣,那生的也是晉起的氣。而非是自家妹子。

眼下又見她一臉認真地解釋給自己聽。那種作為兄長所應當受到的重視感立即又重新回到了身上,自然而然的,態度便也就鬆緩了下來。

只末了又鄭重地要求道:“成親的日子。必須與我商定,縱是再有天大的原因也不好使——你可得給我記住了。”

江櫻咳了一聲,道:“那是自然……只是眼下諸事未平,談這個還早了一些。”

“不管早晚。都必須得跟我商議。”江浪再三重申,力要將屬於兄長的權力牢牢地握在手中。

江櫻笑著。滿口答應下來。

終於滿意的江浪,這才問起晉起來。

“阮平那邊他不是沒去麼?還有什麼其它的事情須得他去親自處理,這才剛定親,就不見了人影。”

昨夜宮變。若非他及時趕到,後果當真無法設想。

這種時候,他這個未婚夫倒是不知跑去了哪裡。

江浪不知晉起外出是為江櫻尋藥。更不知他走前便交待了傅平要仔細留意江櫻的情況,自然也是不知昨夜所謂進宮救駕的丁城軍。也是他的手筆了。

江櫻默默為晉大哥喊了句冤,因怕江浪過於誤解他,要將那好不容易得來的認可就此推翻,於是半真半假地解釋道:“我身體有些虧空,前不久一位名醫說須得配合一味罕見的奇藥,方能藥到病除。晉大哥之所以離京,便是帶人為我尋藥去了。”

“當真?”

“當然了……”

江浪不懂分毫醫理,也不知身體虧空只能靠長久的調養來慢慢恢復,但見江櫻確實又較在西北之時消瘦了許多,一時只顧得心疼,又有些愧疚自己上來只知道跟她‘問罪’,竟連兩句關心的話都沒顧得上說,一時便也不再將注意力放在晉起的身上了。

而是詢問起了他回西陵之後,江櫻的種種狀況來。

江櫻一一回答了,只是隱藏了有關自己真實的身體情況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