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雲璃按著大夫的吩咐來著意準備的,從食材到用量,都是半點不差,江櫻如今身體虧空,早飯就該是這個樣子。

好在雖然簡單,不比之前自己準備的花樣百出,江櫻卻也吃得津津有味。

“姑娘有些日子不曾吃過這樣一頓完整的早飯了。”雲璃見江櫻吃的精光,高興的眼睛都要笑沒了。

卻沒敢問她要不要再吃一些,因為大夫另有囑咐過,暫時不能讓江櫻吃的太飽,要逐步的恢復正常才行。

飯後,江櫻提出想出去走走,雲璃也沒攔著,卻也沒有走遠,只帶著江櫻在驛館周圍走了一圈兒,全當是飯後運動了。

太陽漸漸升高,晨早的涼爽已近不復存在,沒過多大會兒,江櫻腦門兒上便出了一層細汗。

“姑娘,差不多了,奴婢扶您回房歇著去吧?”雲璃拿帕子給江櫻擦了擦汗,一面說道:“汗出的多了也不好。”

江櫻也不逞強,點點頭,又笑道:“這走走出一出汗,倒真的比呆在房裡躺著舒服的多。”

“只是這天兒過熱,午後怕是沒法子再出來的。”怕江櫻失落一般,雲璃緊接著又說道:“不過晚上的時候倒是能涼爽一些。華小姐說了,要帶姑娘去娘子湖逛一逛呢——姑娘有所不知,這娘子湖最是適宜晚上賞景遊玩了。尤其是年年的乞巧節,更是熱鬧非凡。”

江櫻豈能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這是恐她因為白日裡不能出去過節湊熱鬧而不高興,心下明白,面上卻未表露出來,只好奇地問道:“娘子湖是什麼地方?”

“奴婢也未來過這駢州,只是昨日聽華姑娘提了一提,只知是乞巧節最熱鬧的去處。”雲璃一手輕扶著江櫻往回走,一邊笑著說道:“等晚上過去了,姑娘便能親眼瞧一瞧了。”

驛館坐落於官道旁,門前便是修整的筆直的官道,而此時一早正是趁著涼爽進出城的時候,雲璃嫌官道上車馬來往人多煙塵囂雜,便帶了江櫻從幽靜的後門回去。

與前頭不同,驛館後傍著的一條幽靜的小巷,再隔上一排筆直的白楊樹,後頭便是錯落有致的民宅,十分清淨。

主僕二人不緊不慢的走著,雲璃一面向江櫻嘮叨些從大夫那裡聽來的養身子的小法子。

“哎,真是怪了,星盤明明指的是西北方向……怎麼人沒找見,星象還越發的弱了?真是怪了,怪了啊……”

一道模糊的人聲傳進耳中,江櫻循聲望去,只見迎面來了個著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面上鬍子邋遢,肩上扛著個幌幡,一面走一面唸唸有詞,神神叨叨的模樣。

雲璃見了便立即拉著江櫻側身讓到一旁,生怕被其衝撞到一樣。

而就在那道人在即將要與二人擦肩而過之時,卻忽地停了下來。

他驀地轉過頭來,目光在江櫻與雲璃之間來回打了個轉兒,最終卻停留了江櫻一人的身上。

“姑娘這面相……不對啊……”他忽然出聲,邋遢的面容上,一雙眼睛出奇的亮,同時卻又有著極重的疑惑。

“你瞎說什麼呢!”雲璃聽他言辭突兀,臉色一沉,便要拉著江櫻走。

不料那道人竟一把抓住了江櫻一隻手臂,正色道:“姑娘且慢!”

他這動作讓江櫻與雲璃皆是一驚,江櫻下意識地便要將手臂抽回,卻聽那道人直直地看著她說道:“姑娘命格奇特,本乃是紫薇命盤中的吉星,為大吉之象,日後必當福貴雙全。可這具身體……怕本不是姑娘的吧?”

江櫻聽到前半部分之時,只當這道人是想拿吉祥話兒來騙她開心,藉機賺上一把,並未上心,可待聽到最後一句之時,卻是臉色一白,自腳底升起了一層冷意來!

他是如何得知的?!

“胡說八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說出這等悖論!”雲璃臉色也十分難看,卻是全然出於惱怒,怕江櫻因此嚇到,一時間連女兒家的形象也無暇避諱,狠狠推了那道人一把,便疾步拉著江櫻離開。

江櫻任由她拽著自己往前走,腦中一片嗡嗡作響之聲。

“姑娘留步!姑娘命相不符,將福瑞之氣帶給了身邊之人,自身魂壽卻遭折損,如此下去必會油盡燈枯啊!”那道人竟追了上來,一面口氣急切地說道:“姑娘若是信得過貧道,還請給出生辰八字,讓貧道為姑娘——”

“啪!”

驛館的後門被大力的關上,道人餘下的話便被阻隔在了門外。

“姑娘不必理會這種人……”雲璃抓住江櫻一隻手,卻察覺江櫻手心已被冷汗浸溼,且冰冷駭人。

“姑娘莫聽那瘋道人胡言亂語,這等怪誕之論,豈可當真?”雲璃握緊她的手,輕聲安慰道:“都是奴婢不好,讓姑娘聽了這些瘋話……姑娘莫怕,奴婢帶您回去壓一壓驚。”

江櫻強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胡亂地點了下頭,道:“我沒事……”

門外,那道人卻仍未離去。

“師兄果然沒騙我……當今這世上竟真有天福星轉世之人,只可惜竟是個異世魂魄……錯入輪迴,這具半路得來的身體哪裡承得起這等福氣?又影響了身邊之人的命數,本就違反天道,如此消耗之下,怪不得星象越發的弱了……但如此一來……許是老天在幫我呢?”道人低聲自言自語著,邋遢的面容糾結成了一團。

“這位道長。”

一道女子的聲音忽自身後響起,帶著濃濃的疑惑,道人眉頭一跳,忽地轉回了身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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