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春風不知是藥行裡出了什麼急事,也是剛用罷飯就不見了人影。

此時梁平和莊氏已將廳內與廚房都收拾了乾淨,雲璃本想帶著小紅去幫忙。卻是晚了一步,只想著明日一早起早些,把早飯的活計給包攬下來。

今晚她留意了一番,這家宅院格外寬敞,傢俱擺設等也不俗,當家的梁老爺還是個讀書人,比她之前在筠州的那戶主人家看起來更富庶些,可主子們卻個個不是嬌氣的人,想來是沒有被人伺候的習慣。

可她既然來了,便沒有吃白食的道理。

“之前的在家裡做事的那個丫頭呢?”江櫻忽然想起了早前那個請來打掃的丫鬟,叫什麼名字卻是記不清了。

近來她的記性,似乎也比不得從前了。

“前些日子嫁人了,本就是活契,近來正打算再找一個呢。”莊氏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方才在廚房裡梁平與她說了些什麼。

“她之前的活兒便讓奴婢來做吧!”雲璃忙地自薦。

“你既是櫻姐兒帶回來的,就呆在她房裡好了,其它的不用你來做。”莊氏道:“粗使的丫鬟還是得找一個的。”

雲璃還欲再說,但見江櫻點了頭,便也就順從地應了下來,繼而又道:“時辰不早了,那奴婢先去給姑娘備洗澡水吧?”

“去吧,廚房水缸裡的水是剛打滿的,水井就在廚房後頭。”莊氏匆匆交待了一句,便轉頭對江櫻說道:“櫻姐兒,奶孃想跟你說件事。”

江櫻一早便看出她有心事,且直覺告訴她,是與之前梁文青不曾說完的那件事情有關。

她飯後問過樑文青,梁文青卻一改臉色,稱什麼也不知道,倒弄的她一頭霧水。

而莊氏顯然是有要同她長談一場的打算,故而將人直接帶回了房中。

梁平也在。

見二人過來,他本要藉口去書房,卻被莊氏出聲攔了下來,道:“得了,你也別在這兒演戲了,我一個人說不清,你方才交待給我的我也忘的差不多了……你且就留下來吧。”

梁平面露尷尬之色,與江櫻對視一刻,滿面無奈地笑道:“也好。”

而得見此狀的江櫻,心中的疑慮不由越來越深。

“奶孃,梁叔。究竟是出什麼事情了?”

莊氏顯然是對自己的表達能力不信任,故而只沉下了一張臉,攬下了嘆氣的角色,而將開口說明的任務留給了梁平。

“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今日我與孔先生也商談了一番,決定還是讓你知道為好,好歹有個心理準備。”梁平說道:“但你聽了也彆著急慌張,事情還並未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江櫻越聽越糊塗,只得道:“我知道了,您還是快告訴我吧。”

“此事要從十餘日前說起。”梁平皺著眉頭道:“那時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訊息,說是晉家要與孔家結親了——”

江櫻一愣。

“之前你離京前那段日子,晉家日日往清波館送禮一事,本就鬧的人盡皆知,已有不少人在暗下揣測你與晉家長公子之事了……而現下又出了這種傳言,外人如何作想,已無需多行猜測了。”梁平是打定了主意要與江櫻將此事說白,故而言辭間直白明瞭。

“好端端地,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傳言?可是晉家鬧出來的?”江櫻覺得簡直了,她人都不在京中,竟也難逃被晉家‘強行捆綁消費’的命運!

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她眼前便浮現了晉家二夫人謝氏的臉龐。

晉家對她的企圖她早已心知肚明,謝氏之前那些或明或暗的手段,她也一一看在眼中。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堂堂百年世家,竟然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憑空捏造流言,妄圖用輿論來強行將她拖下水去!

這不是坑人嗎?

“可不就是晉家!真是不要臉!”莊氏咬著牙罵道。

“難不成我真會因為這區區幾句流言,就嫁給晉覓不成?”一想到晉覓那張臉,江櫻胃裡便一陣泛嘔,皺了眉道:“晉家該不會這麼天真吧?”

她又不是那些士族出身的貴小姐,將名聲看得比性命還重。

當初她也曾因行商而被人詬病過,可那又如何,最後她還不是好端端的活到現在?

江櫻忽然有些病態的想:晉家此舉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手段,還是低估了她的臉皮?

可緊接著,便聽梁平憂心忡忡地開了口——

“可麻煩的是,這並不只是傳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