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晉餘明臉上現出喜色,道:“若是西陵王肯答應借兵,韓家不過也是囊中之物罷了!”

晉擎雲不悅地睜開眼睛。望向晉餘明。

他這個兒子,他無論如何都是喜歡不起來。

不知掩飾喜怒,行事太不沉穩。

若不是阿儲不在了。他又豈會立其為下任家主……

“爹,我看您這話就言之過早了吧……西陵王肯不肯買這個孽種的賬還不一定呢!”晉覓在一旁冷嘲道。眼底一派厭惡。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騰空多出一個什麼二弟來!

不對,祖父還告訴他,這人比他長半歲,私下要喊他一聲長兄!

什麼狗屁長兄,晉家的長孫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晉覓!

更何況,此人還是他去年在肅州面見孔先生之時,在棋盤上出盡了風頭把他比了下去的那個布衣少年——

隱隱記得當時孔先生身邊的一個徒弟還說什麼,同姓晉,說不準百年前是一家人……當即被他反駁了回去的話,誰曾想這不過半年的光景,真就忽然就成了一家人,他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他孃的烏鴉嘴了!

“放肆!”晉擎雲一拍旁邊置放著香爐的小案,呵斥道:“他是你大伯的親生兒子!”

縱然她孃親是庶人,可斷然也沒有被罵作孽種的道理!

“我……”晉覓自覺失言,又因懼怕晉擎雲不敢還嘴,一時間憋得面紅耳赤。

“阿覓,你說話太沒分寸了!還不快認錯?”晉餘明也出聲教訓了兒子。

“孫兒一時失言……還望,還望祖父恕罪。”晉覓不甘心地認著錯,袖中的拳頭攥的死死的。

“就憑你這副不知輕重的模樣,要怎麼得到孔先生的青睞!”晉擎雲既氣又無奈地搖著頭,“你可知道後日這所謂的歸家宴,明面上是為了給然之正名,實則卻是為了再給你製造一次能與孔先生見面的機會,此番你若是再把握不住,我也幫不了什麼了。”

“孫兒記住了,孫兒一定謹言慎行,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給孔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光是謹言慎行是遠遠不夠的,若孔先生看重的是謹言慎行,那麼闔府上下有一大半的下人都能入得了先生的眼了——”面對如此不開竅的孫子,晉擎雲倍感無力。

教了這麼多年,竟是除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之外,什麼都沒有學成。

聽祖父拿他比作府裡的下人,晉覓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好不精彩。

“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同你父親還有事要談。”

多說無益,晉擎雲現下沒有這個閒心來多費口舌。

“是……”晉覓自覺也沒臉再待下去,草草行了禮便離了書房而去。

一出了書房,臉色便頓時陰沉了下來。

以前祖父雖然也經常責罵他,卻從未有過如此傷人的言語,竟拿他比作卑賤的下人!

定是因為那突然回府的孽種……祖父的心這才偏了!

晉覓愈想愈不平,袖中的雙手亦越收越緊。

書房內,晉餘明默默嘆了口氣。道:“阿覓這孩子被我給寵壞了……但其年歲尚小,日後多磨練些想必會有所長進,父親不必太過憂心了。”

晉擎雲冷笑了一聲,“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磨練了這麼多年,又有什麼長進呢?”

爛泥扶不上牆這句話,是很有哲理的。

“呃……”晉餘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了說道:“父親教育的是。日後兒子一定更加用心做事,為父親排憂解難,不叫父親煩心。”

晉擎雲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