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丫頭……跑這麼快作何?這兒可不比外頭,不能四處亂跑,會出事兒的……”緊追而來的江大娘一把攥住江櫻的手臂,生怕她再跑了。

“大娘你瞧見方才那人了嗎?就是方才從這兒過。穿一身灰衣的年輕男子。生的又高又好看——你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他嗎?”江櫻忙問道。

氣喘吁吁的江大娘驚愕的看著面前累的一臉通紅的小姑娘——她是怎麼做到在這麼喘的情況下,還能一口氣兒不停頓說完這些話的?

而且還……生的又高又好看?

總覺得一個小姑娘能毫無顧忌的拿這句話來形容男子有些不太正常……

江大娘臉色怪異地搖了頭。

她沒看到。

連個影兒都沒瞧見。

可……難道這就是這小姑娘進晉國公府要找的人?

江大娘靈機一動,忙就說道:“丫頭你看這樣如何……你答應我留在廚房做事。我便幫你去打聽你要找的人——國公府雖大,但人既然出現在這兒了,費些心思總能問到些什麼的,再者我在各院都有認識的人。打聽起來應當不難!”

“好!”江櫻重聲答應了下來。

“成!大娘就喜歡爽快人兒!咱們可說定了!”江大娘哈哈笑著,絲毫不覺得將爽快二字用在一個被她生生追出了半里路都不肯鬆口的小姑娘身上。有什麼不妥。

江櫻看著眼前笑的跟一朵兒花似的婦人,忽然覺得自己像極了一隻腳踏進了勾欄院的小姑娘……

這是什麼比喻啊喂!

呃,不對……

她今天出來,好像是找哥哥來了吧?

咳咳。一起找……一起找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

同一時刻,京城福安巷,方家。

“你這個不孝子。是不是想氣死娘才甘心啊!”

身著深紫色緞面兒褙子,梳著拋家髻。頭頂流蘇金釵因過於激動而亂晃著的婦人沙啞著聲音哭嚎著,手裡的帕子已被淚水浸溼透,“你要是在肅州真出了什麼事情……你讓娘怎麼活!”

方昕遠站在低垂著腦袋,心虛地道:“娘,兒子已經知錯了……”

“擅作主張執意留在肅州且罷了,竟還將你爹迷暈了送回連城,且還不知輕重地同肅州府衙通報了訊息……你說你這不是變著法兒的往你爹臉上抹黑嗎!阿遠!你這回真的是太沒有分寸了!簡直是胡鬧!”

婦人又氣又心痛,緊緊靠著椅背,邊拿帕子揉著發疼的心口,痛心疾首地搖著頭說道:“你且等著看你祖父和你爹怎麼收拾你吧,這回娘也護不了你了……”

方昕遠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苦了下來,連忙上前抓住婦人的手臂,沒皮沒臉地央求道:“娘,您就我這個一個親生兒子,您不管我誰管我啊……您要真不管我,那祖父還不得拿柺杖砸死我啊……”

“砸死你活該!”婦人伸指狠狠地戳了戳兒子的額頭,方昕遠躲也不敢躲,癟著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樣。

“看你下回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方昕遠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你啊……!”婦人忍不住破涕為笑,既是氣又是無奈,加之已有數月沒見著兒子,數落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少,少爺……”這時,阿福哭喪著一張臉疾步走進了堂中。

方昕遠轉過頭看他。

一瞧見阿福表情,方昕遠頓時擰眉——這貨真是生了一張掃把星的臉,動不動就哭喪著,真他娘晦氣,回回都沒有好訊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