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自禹城回來之後,就在暗下規劃著許多事情。

而只負責聽命辦事的他。可以得知的並不全面。

比如,他不知道少爺在禹城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致使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原先的計劃全部推翻——

阿莫稍作思考的間隙,忽然聽得有哭聲隱隱傳入耳中。

此處距正芝院已有了一段不短的距離。然而習武之人獨有的良好聽力,還是讓阿莫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哭聲的來源起於何處。

且這好像還不是一兩人的哭聲,而是一群人……

他是聽到了韓呈機來正芝院的事情,故才找了過來,但卻不知韓呈機為何會來正芝院。

然而深夜前來,想是出了格外緊要的事情。

起初他只當是因大夫人過世之事,可端看此刻的氣氛,好像還不僅於此。

阿莫凝神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底顏色忽而鉅變。

阿莫驀然抬眼朝著阿祿看去——

阿祿面色僵硬的微一點頭。

阿莫見狀,適才收回了視線,面色尚算平靜的他,內心深處卻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來。

老爺竟然走了……

這其中的詳具他不敢妄自揣測,然而眼下最令他憂心忡忡的是,倘若老爺過世的訊息一經傳出,少爺獨自一人該如何穩住這風雨飄搖的肅州城——

思及此,阿莫忙道:“屬下這便去封鎖訊息——”

然而剛欲轉身之際,卻聽韓呈機出聲阻止道:“不必多事。”

阿莫身形一滯,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雖是萬分不解,但因著韓呈機那句微帶不悅的‘不必多事’,終究還是未敢發問。

阿祿雖也不理解阿莫這怎麼就是多事了,但也同樣沒打算多問。

畢竟當你長久以來,一直猜不透一個人的言行,且逐漸養成了習慣之後,不管他再說出怎樣令人不解之至的言語來、或是做出怎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你大多數時候都可以足夠平靜的接受。

這一點不光是阿祿,在青央身上也得到了十分妥帖的詮釋。

青央始終垂首側立在一旁,隻字未語。

“何事要報?”韓呈機徑直問道。

阿莫有著短暫的愣神。

是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件擺在眼前的大事就這麼被翻了篇……

好在作為一名優秀的暗衛,心理建樹較一般人要強上許多,故阿莫片刻便恢復了常態,口氣恭謹平靜地說道:“少爺上次交待屬下辦的事情,屬下於昨夜發現了些許可疑之處——”

韓呈機看著阿莫,示意他說下去。

青央則是默默又退遠了幾步。

是發覺方才退避的還不夠遠……

阿祿有樣學樣。遂跟著走遠了一些。

饒是如此,阿莫出於習慣還是將聲音放低了許多,對韓呈機稟道:“近來屬下按照少爺的吩咐重新暗查桃花鎮上那位晉姓少年,得知了關於其養父的一些生前之事。”

關於晉起的養父,阿莫早在第一次受韓呈機的吩咐去調查之時,已經查出了其並非肅州人士。

當時韓呈機也只是想了解一下這位拒絕了韓家的鄉野少年的大概背景,故彼時未覺有異的阿莫。並未再進行更加深入的調查。

然而此次由於韓呈機格外重視的緣故。阿莫不得不倍加敏銳的去重新細查。

這一查,果真查出了上一次不曾得知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