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要受這等窩囊氣呢!

但現如今的情況卻是不允許了……

韓府二房名存實亡,下人被大夫人削減了一半。發賣的發賣,趕走的趕走——

而她的婆婆崔媽媽為了討好二夫人,沒少跟大夫人作對。頭一個就被趕出府,打發到偏遠的莊子上去了。

她自然也不能倖免。

好在她求著丈夫花了大價錢買通了關係。這才逃過了被髮賣的命運。

但韓府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一家人過慣了大手大腳的日子,這下少了韓府這個大金主,家裡的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她前前後後也找了不少酒樓,去做廚娘,但因為脾氣問題,總是呆不久。

且酒樓裡極累人,回回放工回去都是半夜時分了。餘氏吃不得這個苦。

她之所以找到一江春來,便是衝著這過午不待客的規矩。

如此一來,是要比其它酒樓飯館兒輕鬆上整整一半。

而且最重要的是,主家毫不吝嗇,開出的工錢並不比全天性營業的酒樓裡低——

且這裡頭的人也都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上了兩天工,任由她暗下偷懶,竟也無人問津。

餘氏不由覺得自己這是撞上了大運,終於找到了一個合心意的活計。

可死活都沒想到,這家飯館兒的掌櫃……竟然是這個死丫頭!

在韓府的時候她就百般看江櫻不順眼,但那時還總能儀仗著自己管事兒的身份,時不時地對其發難,出一出氣——

但一轉眼,自己竟然成了要仰仗對方鼻息做工的小廚娘!

這種地位上的反差,讓餘氏越想越難受。

但無論如何,她也不想捨棄這份來之不易的活計。

罷了,那死丫頭頂多也就是在嘴皮子上佔佔便宜罷了。

不過都是小虧而已,她忍便是了!

打定了主意要一忍到底的餘氏,卻不知道,她委實是想的太多了。

她也著實用不著去忍什麼。

因為——

次日早,來上工的餘氏,便收到了來自莊氏的六串銅錢。

“莊大姐,這……”餘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才剛來沒幾天……”

這是將這六串錢當成嘉獎她的了,認為是莊氏覺得她做的很好,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莊氏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兩聲,道:“你還是拿著吧,這是你這三日的工錢。”

“這……”餘氏怔了怔,而後失笑道:“這才三日就給工錢。不合適吧……”

這莊氏是個急性子她的知道的,可沒想到發工錢竟然也這麼急,竟然三天一發。

臉上是為難的表情,實則餘氏心底兒已經樂開花了。

她家中正卻銀錢,這六串錢雖然不多,但也真的是不少了。

“大妹子,你應當是聽懂我的意思。”莊氏面色顯然不比往常來的真實熱絡。不冷不熱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今個兒就將這幾日的工錢與你結了,算清了。也好不耽誤你再去其它地方找活兒幹——”

餘氏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