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她是……進山打獵?”?方昕遠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法兒理解她一個好好的小娘子為什麼要去打獵……

她真的有這麼缺錢嗎?

阿福也覺得有些違和,但他聽來的就是這樣的。

不得不說,方大和方二添油加醋、模糊事實的本領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

“總之江二姑娘是進山傷了腿,所以才沒能來飯館兒。”阿福不負責任的總結道。

方昕遠皺了皺眉,道了一句:“合著只是傷了腿……我當她幾日沒來,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呢。比如得了不治之症之類的,小爺念與她相識一場,到時也要去赴一赴喪的——”

阿福在一旁聽得心情十分複雜。

若是少爺之前說這樣的話,他必定覺得十分正常,這才是少爺對江姑娘該有的態度,冷漠到讓人覺得過分。

可現如今少爺這口氣,他卻是怎麼聽怎麼覺著是……口是心非的過分。

這種改變已非一日兩日,但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阿福卻也找不著答案。

或許連少爺他自個兒都還不曾意識到罷?

阿福在心裡自語了一陣兒,餘光便瞥見一江春門前緩緩地停下了一輛驢車。

這是一江春平素用來拉貨的驢車,趕車的宋春風他也認識。

阿福便下意識地扭頭看了過去。

就見其後還緊跟著三四輛牛車,上頭拉著傢俱大箱子等物——

這是作何?

怎麼瞅著跟搬家似得。

阿福來了些興趣,再一瞧,便見自前頭的那輛驢車前,江櫻被莊氏扶著走了下來——

“少爺。是江二姑娘!”阿福連忙就對方昕遠說道。

方昕遠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望了過去,速度快的驚人。

“好像是搬家呢。”阿福看著莊氏指揮著請來的幫工將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往裡頭搬的情形,對方昕遠說道。

方昕遠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扶著門框站在那裡的江櫻身上。

少女一頭烏髮簡單地挽在腦後,只用了一根青玉簪固定,光滑柔亮的額髮服帖的垂在前額,上著鵝黃色繡白色梔子花夾棉梅花扣對襟,將人襯得越發嬌俏可愛。

這樣相隔不過十來步的距離望過去。竟讓方昕遠覺得心神一震。

說不上是為什麼。只覺著這樣的江二……同他之前認識的那個江二不是同一個人。

她與之前的種種差距他早便看了出來,但卻從沒像今日這般,有著如此強烈清晰的感覺。

明明只是那張圓圓的臉蛋兒略微削瘦了一些。但卻給了他一種判若兩人之感。

以前的江二讓他避之不及。

而如今的江二,卻讓他生出了一種想要靠近、想要一探究竟的莫名心態……

“阿福,走——”方昕遠對阿福一招手,道:“咱們過去幫忙搬東西。”

阿福驚恐地看向頭頂的太陽。

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今個兒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啊……”

少爺是中邪了嗎?

江櫻見來到跟前的方昕遠,面色如常地說道:“方公子。今日我們這已經停止待客了。若要吃飯,不妨明日趕早吧。”

“誰說小爺是來吃東西的?”方昕遠眼睛快要翻到天上去。

完了,在她面前習慣這副鼻孔朝天的架勢了,一時間竟是改不過來。

江櫻怔了怔。“那你來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