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你可願隨軍士們一同共抗西蠻,一展抱負?”韓旭含笑看著晉起問道。

這是在招攬了。

晉起聽到那句共抗西蠻之時,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前世的韓榮沒有太大的抱負,可韓旭的野心……只怕早已不肯滿足於這區區肅州了罷?

只是暫時還要扛著保衛肅州百姓的旗幡罷了。

韓旭在利用時勢改變韓家,而他在利用韓家改變時勢。

但他並無興趣被韓旭利用。

是以,晉起尋了藉口婉拒了韓旭的招攬之意。

韓旭自是不肯就此放棄,繼而開出了許多優厚的條件,但都無濟於事。

晉起從始至終都變現的不為所動,但卻又不會給人絲毫自持傲慢之感。

控制的恰到好處的態度,讓失望的韓旭,縱然明知此人不能為自己所用,卻絕對感覺不到一絲威脅。

晉起早已將身上的氣勢收斂的一乾二淨,分明是好好的坐在那裡,但偏偏讓人感覺不到什麼存在感。

韓旭定睛看了片刻之後,只得在心底暗歎一聲可惜。

如此人才,竟是半分心志丘壑也無。

但不能為自己所用的人,此般自是最好。

如若不然,他勢必是不能留的……

韓旭斂起眼中神色,讓下人取了賞金過來。

“此前在城門外的告示上,所寫乃是舉報入城的蠻人有功者,賞銀十兩,但你不僅擊殺了兩名蠻人,其中一位還是二汗王,實是大功一件,這一千兩賞金,你且拿著吧。”韓旭素來眼光長遠,做事講求公私賞罰分明,雖然晉起拒絕了他的招攬,但一碼歸一碼。

晉起沒再推拒,拱手作禮收下了賞金。

這種行為,在韓旭眼中才是再正常不過的。

若他推拒,反倒弄巧成拙。

韓旭命人將晉起送出了書房去。

半路上,恰遇了坐在輪椅上被推行而來的韓呈機。

韓呈機一身月白色刺深灰祥雲暗紋長衫,墨髮被羊脂玉冠高束在頭頂,無可挑剔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

幾乎是同一刻感覺到對方的存在,二人抬頭看去。

目光相接之時,面容均是紋波未動。卻將對方打量了個十足。

直至擦肩而過之後,晉起方微微皺了眉。

想來這就是患有腿疾的韓家大少爺韓呈機了。

前世早就聽聞韓家大公子長就一副謫仙也難比的面容,如今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只是,這關他什麼事情!

為什麼他隱隱覺得心裡很不爽?

客觀來講,韓呈機身上隱斂的氣勢,倒是他所欣賞的一類人。

但他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欣賞之意來。反而覺得。看他十分不順眼。

特別是一想到江櫻跟這樣一個足以吸引所有女子目光的人日日相處了這麼久。

他還在江櫻受傷之後,特意讓人送去了藥材補品和銀兩。

最最特別的還是……那頂來自韓家、抬到了隔壁家門前的花轎——

想到此處,晉起腳步一滯。

所以難道說。他這是在……嫉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