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要在肅州城裡開飯館,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光是鋪子的租金,便貴的嚇死人。

而且不月租,只年租。

江櫻盤算了一下,從租金到採買再到請夥計,再要有一部分週轉的資金,她手上的一千兩隻怕有些吃緊。

至少還得在韓府裡攢個兩年,才能避免到時候發生資金拮据的情況。

江櫻想了想,倒也不著急。

反正她現如今在問梨苑裡,也樂的輕鬆,慢慢來便是了。

江櫻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東直街尾。

在街中央沒見擁擠之象,來到街尾處,反倒見前方擠滿了人,而且大多都是青年。

看了一下他們的衣著打扮,多是頭戴文士巾,手執白紙扇,江櫻便在心裡補上一句,而且還是文藝青年。

朝著前方看了看,江櫻頓時瞭然了。

原來是到了清平居。

清平居是一座極有名氣的酒樓,接待的多是文人雅士,檔次雖然在肅州城中算不上一流,但因經常有聞名的儒士們出入或小住,一來二去,便成了文人們趨之若鶩的去處。

可是……為什麼都呆在外頭呢?

江櫻察覺到了不尋常。

這時,就有一個酒樓夥計打扮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對著一干等在外頭的青年們說道:“諸位就請回吧,孔先生已經說了,今日不見客——”

孔先生?

原來是孔先生又來肅州了,怪不得要讓這些才子們不惜聚眾等候了。

說起來離孔先生上次肅州之行,不過也才四個月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過來了。

江櫻想到這幾日她決定的一件事,猶豫了片刻之後,便朝著清平居走了過去。

喬氏的事情讓她明白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與其這樣,倒不如歸還給孔先生。

如此一來,她也不用擔心萬一這木刻真被喬氏用什麼法子得了去,回頭對不住孔先生。

聚在酒樓外的青年人一聽夥計這麼說,多是遺憾的嘆氣搖頭。

他們都是仰慕孔先生很久了,等了這麼久就為了見其一面。

“諸位也不必太失望,孔先生還說了,明日後會在景林書院授一堂課,屆時大家可前去旁聽——”那夥計又道。

“真的!?”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文人們譁然起來,高興的不能自已。

原本想著能見上孔先生一面,便死而無憾了,現在竟然還有了聽孔先生授課的機會。

“李兄,我們現在就去景林書院等候!”一位白面書生拉著同伴說道。

“也對,明日定當人滿為患!”

“咱們也快去!”

“兄臺慢些,等等我——”

上一刻還喧鬧不止的清平居前,下一刻便只剩下了江櫻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猶來不及反應。

這些人……走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而且現在就去等著,這是打算集體在景林書院打地鋪過夜嗎……

為了佔位置,也是拼了啊。

江櫻整理了一下自己錯愕的表情,方提步進了清平居內。

大堂中,肩上搭著白汗巾的夥計見有客來,便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