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放心,咱有分寸。”

田五說著,卻是使了力氣,那男人被這一勒,當即背過氣,暈厥過去。

田王氏也不氣惱,只是嗔怪著給了個眼色道:“那也不能馬虎,十一!十五!”

田王氏呼喚一聲,門外進來兩個漢子。

“架下去交給聾一,先給他補補氣。”

“唯。”

田五把男人往地上一丟,田王氏掩著面,微微嘆息一聲,等到那兩個漢子把地上的男人拖走,這才詢問道:“聽說是這人的妻眷主動找上我們家的?”

“是的,那女子在外面有個姘頭,正是在那姘頭的蠱惑下起了心思,這才上門討賞來著。”

“賞錢給了?”

“沒,先殺了她那姘頭和兒子,再殺的她。”

“造孽喲,你說我們家叔本也幹什麼太出格的壞事,怎麼就招來了殺手呢?多少錢都換不來的好兒郎啊!就這麼死了!這到底是誰呢?”

“不知。”

田五眉頭見汗,道一聲不知便不再回話,而得不到答案的田王氏,則是揮揮手讓田五離開,然後一個人在這祠堂內再次開始了微不可聞的呢喃。

而正做樑上君子的李維,卻有些可憐那個遭了酷刑商販了。

但怎麼說呢,也不算無妄之災,倒不如說,這田氏倒是找對了方向,只不過,這個方向稍微有些彎彎繞。

之前的委託者陳盼玲,平日裡與這田氏並無多少瓜葛,查起來自然沒多少嫌疑。

而這商販,慘就慘在被賣了。

且聽這祠堂內的對話,賣他的人還是他的妻子,更慘的是,他那兒子還不一定是親生的。

慘歸慘,但李維並不打算救他就是了。

陳盼玲只是個孩子,搭救之後再不濟,也能作為一名界青弟子,發光發熱。

可這商販是一個精明的成年人,不管李維之後如何安置他,對李維來說,比起孩童,成年人的低可塑性就決定了一切。

李維終究是以利來衡量一件事的可行與否。

不過他卻沒有就此離去的意思。

田王氏猶自呢喃之時,朦朧中一抬眼,有人正盤坐在她面前。

這人身上穿的並不是她田家下人常穿的衣裳......

細細一看,這人雖然身材瘦小,不像是有過人勇力的樣子,但瞥一眼這人蒙面黑衣,與其腰間的劍刃,田王氏也就絕了喚人進來的心思,只是作一副懵懂老人狀,問道:“你是何人?此處乃是我田氏祠堂,可不是什麼玩鬧之所。”

這一副慈祥模樣可與之前視人命為草芥的樣子大相徑庭,看的李維有些好笑。

“夫人不是正在找我們嗎,滿城的大動靜,可是了不得。”

田王氏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抬起雞爪般乾瘦的手指直勾勾的指著李維,一抓一握之間,像是要把李維掐入掌心。

“是你們!?”

一聲厲喝如夜梟鳴叫,卻又不得不壓抑低沉,田王氏的眼中滿是恨意,卻又畏懼李維腰間的長劍,如同見了鎮邪紙符,卻依舊想要害人的惡鬼。

李維也不動彈,就看著田王氏都快把手指探到自己臉上,還隱隱有些期盼的意思,但很快,田王氏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臉上卻是泛起笑容來。

“你們要殺那個當差的破落戶,對不對?我田氏刀客正在那人家中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