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陪伴謝澄成長到結婚生子,童謠確定病理性死亡,再次迷糊睜眼,晃盪的蘆葦伴隨琴聲和蕭聲綿綿於耳。

“嘶,小愛”

沒有回應,只有繚繞的琴聲,她鼻子嗅嗅,一股古代所用的脂粉水香浸入鼻中。

童謠睜眼,入目明晃晃的黃袍,龍騰四海,對上鼓起逼真的龍眼龍爪,她嚇了跳,身體大動,使得畫舫不停搖晃。

“陛下,可是身體不適?”

一個老太監笑眯眯的晃動拂塵,笑著問道。

琴聲蕭聲戛然而止,悉悉索索的撩衣服聲和膝蓋骨頭碰到船底的聲音,響脆在一起。

約摸七個奶油粉面小生,各個白淨剔透,唇紅齒白,髮髻衣袖散亂,跪在她面前,抱琴的,吹簫的拿著樂器不停的抖。

有膽子小的早已喧嚷若泣,各個低頭不敢注視童謠,眼角只有抹象徵皇權的黃袍。

童謠蹙眉,這世界裡,她是女帝?

隨即被香味嗆著,皺皺鼻子,猛地打了個噴嚏,老太監立刻轉身怒瞪“陛下正閉目養神,定是你們那位沒有談好,讓陛下受驚!還不快謝罪!”

七位小生一嚇,紛紛叩頭認錯。

老太監笑著連皺紋褶子都重疊而起“陛下息怒,蓮英找的這七位小生,是這江南還沒入樓的,不算是清倌兒,都面相好著,陛下一句話,咱們就養在這江南,您想來就來”

童謠下意識回“為什麼不帶回宮裡?”

蓮英堆疊成褶子的眼尾立刻冷下三分,染上顯露的驚懼和冷然。

“自是不能的陛下,現在宮裡宮外還是丞相大人掌權,這萬萬不可”

童謠勾唇起身,甩了下寬大的衣袖,狀似氣憤,見她模樣跪著的七個小生更怕了。

傳聞沒錯,楓國女帝荒蕩無能,好戰無情,一點不爽便會見誰關誰,由之打罵直到洩憤為止。

若不是與靠著丞相大人擺脫宣國的附庸身份,雷厲風行的鐵腕手段,裡外把持朝政,這先皇唯一子嗣公主做不做的成女帝,還未可知。

楓國上下,心照不宣,這天下明則姓江,實則姓容,女帝是個傀儡皇帝。

童謠從七個小生面目大致看清了些,看樣子怕的是她身後名叫蓮英的太監。

她叫死了小愛也沒有答應,沒有系統的指引,對這個世界可知的資訊很少,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她只能端著女帝的架子,展現皇家威儀“蓮英,停船靠岸,咱們上去”

“是”

“這七個小生都跟著朕”

白麵小生不敢再嘀咕說什麼,童謠沒有降罪,便乖乖的起身跟著。

楓國剛擺脫附庸國兩年身份,民間百廢待興,他們這些人生於勾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陪著客人唱曲調笑。

能跟著皇帝在這地界,被養著一輩子也能體現他們這張臉的價值。

幾人上了岸,好在這處人煙稀少,只有風景優盛,不然她這一身明晃晃的黃袍,閒庭信步走在街道中,非讓老百姓對她五體投地的跪拜不可。

童謠抽抽嘴角,就原主這張揚跋扈的性子,看蓮英的表情定是宮中有個厲害角色,把持朝政,她這個架空女帝只能這樣秀存在感,展現皇家威儀。

那個蠢貨皇帝打著微服私訪的旗號,大赫赫的直穿黃袍出宮。

蓮英帶路,彎腰拐角,走到一處別宅莊園,看佔地面積,足足有兩個足球場大,門牌匾掛著天賜鴻禧。

兩邊金絲楠木刺燙金字型,吉祥草茁深閨暖,富貴花開滿室春。

別宅內裝飾連畫,每一幀都如行至蘇州園林,亭臺樓閣,假山樓宇,甚至還有諾大的小湖,盛開並蒂蓮花。

這處仙境般的豪宅那像這一路走來,四周窮極的茅草小屋和茶水棚子。

童謠暗暗在大袖中的掐了把腿,不得不認這個驕奢淫逸的女帝,壓榨著百姓到發紫地步,估計也是隻為江南來遊玩。

還穿著黃袍,這一路居然沒被百姓打,定有人護著。

童謠捂臉,在沒喚醒系統前,她猜的沒錯,一提著佩刀,步子跨大,踢開燙金青竹馬面裙,行色匆匆而來的侍衛統領,轉過小樓外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