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寂靜,婉娘心有不甘,想不到公主落水之後,她不僅安然無恙還向伯恩府報了仇。

葉清沒開口也坐定著不說話,這裡也沒她開口的資格。

“母親且來說說,我這身邊丫鬟到底犯了什麼錯,我好聽個明白,若是她真的做了很大錯事,這懲罰的傷也就罷了”

“若她沒錯,是有意懲之,母親和我都作為誥命婦,恐怕很難讓他人服眾吧”

嚴氏嘬了口茶,轉頭看向婉娘“這府中家事現在是你掌握著的,你上報給我這丫鬟偷了個琉璃七彩珠,你已經給了教訓,童氏這就是完整始末”

童謠颳了刮杯蓋,挑眉問“雅竹,你偷珠子幹什麼?”

“夫人,雅竹沒偷,只是照常到庫中取這個月該貼補的五兩銀子,並沒有在庫中偷什麼琉璃七彩珠”

“嗯,婉娘,這庫中取錢出庫都有詳細的記錄,想必你的賬本上也該有雅竹的記錄,所以將家中賬本給我看看吧”

婉娘看了眼嚴氏,他抬了下巴示意,這點她自然想的到。

她是國公府真正掌權者,這上上下下都得聽她的話,只是得了跟她相同的誥命頭銜,在國公府還能翻過天去?!

婉娘立刻明白,扭著腰起身讓丫鬟拿來了賬簿“姐姐,這賬簿上若有半分不對,你拿我處置”

童謠清楚賬簿可以隨意作文章,一個賬簿看不出什麼。

叫丫鬟拿來賬簿,隨意翻了翻卻問道“婉娘,上個月你房中支出三百二十四兩銀子,用於翻土院子種花,儲備夏季冰塊,老夫人院中加了五十件夏季涼衣,分別出給一等二等丫鬟,剩餘的壓在夫人的老婦人的小倉庫裡”

她緩緩又道“還有外繡的比甲青衫明明是用的絲帛料子,怎麼這賬簿上寫的卻是麻面料呢?真奇怪也”

她唸完合上賬簿,看向面容淡然,手腳已經初見不安,嚴氏開口道“這些賬簿,婉娘已經給我看過了,我看沒什麼問題,你不問罪你的丫鬟,咬著這些不放幹什麼?”

“我倒沒什麼,就是剋扣的都是下人,你確定這些花費都是用在刀尖上的?不如夫人去開開自己的小倉庫吧,還有那些比甲青衫都在那?”

“夫人財大氣粗,也沒吃朝廷俸祿,這府中上下都是大人在支錢,錢那能撒著花”

嚴氏狐疑也生了心思,婉娘雖是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只是國公府也是辛苦打出來的,錢要花對頭,全然忘記是要問罪雅竹的。

“嬤嬤,你帶人去看看,小倉庫許久未開,也透透氣”

婉娘倏然站起,扶了扶道“老夫人,那些東西都是妾侍命令人放的,不如讓妾侍領著嬤嬤派人去拿,方便些”

“這些都不屬實,夫人就不要怪我做家法將你丫鬟趕出去了”

童謠放下茶盞搖頭“這好的壞的都由婉娘一個人說了,我這國公府夫人當的窩囊,這樣,我讓我這侍衛跟著嬤嬤去,你也派個丫鬟一起去看,怎麼樣?”

“夫人是沒當過家不懂內宅規矩,這侍衛怎麼能進隱蔽的倉庫”

嚴氏附和,童謠才不聽她的“衛三,你就去,記住自己分寸就是”

“是”

“你!老夫人,你看她!”

“行了,快去吧”

三人坐在花廳內相顧無言,婉娘有些緊張的搓手,童謠氣定神閒翹起二郎腿,這蠢貨以為繞開繡雲山莊進貨就沒問題了?

這大大小小的店大多與繡雲山莊關係密切,什麼時候大批次的進貨多少,有那些款式樣式,所做成分面料,繡雲山莊的總賬一清二楚。

她要拿石頭砸她,也得搬的起來。

花廳外,鬧鬧嚷嚷的一路過來,衛三扯著丫鬟的髮髻將她推倒在地,嬤嬤跟身後跨門而入,臉色難看。

婉娘立刻發號司令“來人啊,把這侍衛拉出去”

童謠抬起丫鬟面容,是個陌生面孔,應該是婉娘院子裡的“婉娘這是做什麼,讓大家來說說情況再說”

“夫人,這丫鬟想在倉庫裡做手腳,被我一手抓住”

一旁的嬤嬤怪異的看了看婉娘,目中不屑道“老夫人,如夫人所說這五十件外衫都在庫中,只是這面料絕不是上乘,像是麻面,而絲帛的比甲是根本沒有”

這嬤嬤是自己身邊人,嚴氏不傻,知道婉娘是做了假賬糊弄她了,這是假公濟私!

“婉姨娘,跪下!剩餘的銀子去了那?”

婉娘立刻跪下,低語解釋“老夫人,你聽我說,婉娘絕不可能假公濟私,這絲帛比甲是有購買,是下邊人送到府中的,我身邊這丫鬟親自清點,我相信她”

童謠失望搖頭,又找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