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魔佛(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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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牝珠在綠袍手中化形,雖與沈元景氣質相同,可容顏模糊,並不全然類同。眼前之人卻非如此,若不用法力感應探查,根本瞧不出和沈元景有什麼區別,只能是沙神童子後來煉就。
沈元景心中不悅,冷著臉道:“照著道友說來,莫非我該高興不成?”
“哈哈哈哈!”殺神童子大笑,模樣甚是瀟灑放浪,說道:“換誰有這般模樣,都是應該高興。無論玄門正道,還是我釋教魔教中人,孜孜不倦修煉,不都是一樣追求世間美好?”
沈元景眉頭一挑,說道:“他化自在,自身不生歡喜,卻任意受用他人慾念為樂。沙神道友怕不是已將此道練到極致,只差一點圓滿,便能飛昇上界,成魔只在一念。”
“道友可不要叫我沙神童子。”這人搖搖頭,說道:“恆河是佛生處,河中之沙,不可計數,若有眾生髮菩提心,具足能解,盡其義味,所謂如來常住不變,畢竟安樂。
沙神童子身化萬千,每一個化身是沙神童子又非沙神童子。供養如是諸佛等已,建立如是無上正法受持擁護。道友可稱我玄牝真君。”
沈元景輕笑一聲,說道:“你這老魔,可比我見過的幾個高僧,似還要更近於釋教真意,能解如來。莫非已如魔王波旬,身披袈裟,變身作沙門形,入於僧中?”
玄牝真君也輕笑一聲,道:“佛魔本是一體,無我無他,有空有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從來如此,又何曾非要身披袈裟、化作僧形?”
他見對方似乎饒有興致,不禁有些驚奇,說道:“道友這般廣大神通,絕非一朝一夕所能練就,應是來歷久遠,卻偏偏對我魔之事如此陌生,真個奇特。
若非我本是魔,差幾以為道友是域外魔頭附身。如此看來,你或許真是廣成之前或是同時代的人物,只是緣何到了今時今日,還不飛昇?
莫非真如傳聞,你必要創下一門驚天動地、全不輸給廣成子的道法,直入道祖,才肯去往天闕?”
沈元景由得他猜測,微笑不語,只抬手打出一道清光,蒼莽古拙,往中洞石門上一抹,便將方才對方留下法力消除。
“果真是太古人物。”玄牝真君眼前一亮,說道:“你應是選了一處虛空修煉不出,且佛誕之後,從未現世,否則以我魔法,絕不至於一點痕跡也探查不到。”
他解釋道:“廣成之後,乃有佛祖降世,魔主一樣生出,一體兩面,是以佛所知便是魔所知,並無二致。
不過此魔非天地十方之魔,亦非人心之魔,是修道人向前的一條道路,一樣為正宗,絕不是峨眉這等後起淺薄之輩所說旁門左道。”
沈元景點點頭,說道:“是以釋教禪律淨土,魔門亦有大自在、阿修羅、太化自在之流,孰高孰低,在人而不在法。”
玄牝真君也點點頭,說道:“道友來歷非常,果不是峨眉這等後起之秀所能比擬,一眼便看出其中關竅。”
他笑著說道:“佛魔二者殊途同歸,從來不是相悖的道路。如那滇西魔教叱利老佛,便是魔佛同修,志向雖大,可惜功虧一潰。若非他得法不純,倒也能夠一切神通,悉具知足,不失為另外一種成道法門。”
沈元景心裡一動,笑道:“魔佛同修,太過虛無縹緲,他要弄懂什麼是佛,什麼是魔,又不可分清什麼是佛,什麼是魔,委實難辦。反倒不如其餘人等,立下宏願,度得一魔,或是度得一佛,即可飛昇。”
“也不容易,尊勝和尚欲要度化阿修羅教的屍毗老人,至今停留,未能圓滿。”玄牝真君搖搖頭,又道:“不過天蒙神僧很是厲害,竟捨去有形之魔,敢於挑戰中最難應付的心魔,還叫他成功,眼見就要飛昇,令人豔羨。”
沈元景也搖搖頭道:“我看他還有心思插手凡間之事,恐怕此時並不願意飛昇,畢竟你們這一干魔教妖孽未被除去,心有不甘。”
玄牝真君笑了一聲,道:“我等魔門正宗,數百年來,都龜縮在了西崑崙,幾不外出,留在外面的都是些旁門左道,由得打殺,他們還待怎地?”
沈元景奇道:“若說南方魔教、滇西魔教這等,確實不純,可赤身教主鳩盤婆,不是奉了鐵城山魔教祖師之令,創下‘赤身教’,怎地好像你們幾個都瞧之不上?”
“哈哈哈哈!”玄牝真君大笑一陣,說道:“說來這還是大自在一脈的醜事。當年那位魔教前輩所說‘赤身’,乃‘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之意,如同釋教‘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偏生這鳩盤婆不學無術,望文生義,弄出個裸露軀體的教義,傷風敗俗,平白叫阿修羅教、地獄道之人看了笑話。惹得大自在門的星宿老鬼勃然大怒,若非受了前輩限制,早就出手清理門戶。”
沈元景哪裡料到是這個緣由,啞然失笑,搖搖頭道:“一念之差,心魔已生,恐怕她今生無望飛昇了。道友此來,莫非也是要做聖姑的魔劫,阻她飛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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