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寶相冥思苦想一番,搖搖頭道:“我雖入道年久,可從前都是懵懂修行,直到宋時,才有所成。但凡大一點的門派,都不敢招惹,何況是這等堪與祖師比肩的人物。”

極樂真人也不意外,嘆道:“這等前輩高人,若想隱藏,確實不會叫人輕易知道。”眼見著沈元景如今道行,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前世毫無修道根基。

……

白谷逸拿不到七寶金幢,只得拼盡全力,不拘何種道法神雷,胡亂打出,卻因清玄門下三柄飛劍厲害非常,越來越顯狼狽,幾要抵擋不住。

朱梅心中著急,叫道:“嶽雯,快你去幫你師父。”他又擠出一分力氣,將元磁星辰頂住。

嶽雯騰出手來,忙一個閃身,落到場邊,抬手一道兩儀神光打向米明娘,卻是斜裡現出一顆神雷攔截,兩相碰撞,爆裂開來。

楊達站到他面前,說道:“嶽道友若有興致,不妨同我切磋一番。”揚手就是十多顆神雷,罩向對方全身。

嶽雯識得厲害,不敢怠慢,仍舊催動兩儀神光,將之盡數化解,說道:“楊道友,還望你看在與我師弟周淳乃是結義兄弟的份上,雙方罷手,解清這番誤會,如何?”

楊達笑著搖頭道:“當日我同他在峨眉上相聚,就曾說過,將來若是有緣再攜手抗魔,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雙方兵戎相見,也不要顧念什麼交情,生死由命,大不了來世渡回便是。

我等兄弟二人都是如此,何況他這師父,和我一點關聯也無。今日是他先以大欺小,犯了兩家前番約定。我師父不親自出手,已經算是大度。

若他連我師妹師弟三個,都不能應付,縱有損傷,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我念及你對我三弟照應,已經讓了一招,此後再不留情,嶽道友還是想想如何自保吧。”

他雙手一揚,陣陣神雷非從法力從生出,而是自虛空引動,往嶽雯頭頂落去,逼得對方一陣手忙腳亂,使出渾身解數才抵擋下來。

極樂真人吃了一驚,臉色凝重望去,說道:“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廣成秘法,無始神雷。奇怪,這樣本領,就算是廣成嫡傳、峨眉所有的《紫青寶籙》中,都未曾記載,清玄道友門下怎會懂得?”

玄真子自然也認得出來,再也忍受不住,鼓動全身法力,駕馭靈翠峰,合身一撲,從天上直直砸落。

沈元景長嘯一聲,先抖落百多道劍影,照著玄真子俯衝而下攔截,接著周身紫光大作,又一瞬間轉為金光,紫金流轉,合而為一,一道劍影虹化而去,勢如流星,撞在盧嫗身上。

金光煉魔,猛然綻放,嗡嗡幾聲細響,黑煙連同其中大小各類魔頭,在光芒中盡化虛無;紫氣往裡收縮,盧嫗連慘叫聲都未能發出,身軀消散,元神脫身而出。

沈元景正要一鼓作氣,將之神魂打滅,忽然一蓬寒星灑落,散在盧嫗四周,三百六十五點青光亮起,裡頭傳出聲音道:“沈道友,還請給我一個面子,手下留情!”

他猜到來人是誰,輕笑一聲,隨即調轉飛劍,一個閃爍,撞落在靈翠峰上,將玄真子連人帶寶砸到海中;又回劍一斬,“嗤”的一聲,那七寶金幢上竟裂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此寶自有靈性,金光一攏,急速往外飛去,難以追擊。沈元景也不理會,轉動劍光再殺向白谷逸。

白谷逸慌忙中放出飛劍,元磁神光尚且未有作用,聽得“叮”飛劍便被九天元陽劍斬斷兩截。他無奈只得將龍雀雙環放出,套住餘英男和米明娘兩柄飛劍,轉身化光而逃。

那元磁星辰立刻將雙環吸引,連帶著太白玄金劍與無塵劍,一起拖去。兩女連忙運起法決,緊往回拉。

沈元景大笑道:“怎容你逃脫!”九天元陽劍忽閃一下,便要落下,突然一道極隱秘的長牆橫空隔斷,將劍攔住。

他縱劍往前一挺,也刺之不入,罵道:“老禿也來湊這個熱鬧?”

白谷逸認得是大智神僧的大旃檀如意神光,當即大喜,停下腳步,正要說話,卻不防有一道金光照在身上,定了一定,正要浮起護身法光,已然遲了。

古神鳩找準了機會,幽光浮動,劍化無形,閃現出來,一劍將他頭顱割去,並以斬神之法,連元神一起滅了個乾淨。

“轟”的一聲,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掌,拍落下來。

沈元景叫道:“天蒙和尚也要動手?”身化紫光,分出五道,將楊達、司徒平、餘英男與米明娘、古神鳩,及那元磁星辰一卷,聚攏一起,一個閃爍,眨眼消失天邊。

九天元陽劍金光一晃,便化虛無,追隨而去。

元磁星辰既去,千丈海面失了支撐,轟然落下。

空中傳來一聲嘆息,那巨掌往下一抹,海面頓時風平浪靜,一切如故,只溼漉漉的山頭,述說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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