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漢支支吾吾,急得滿頭大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邊上就有一老者補充道:“那訊息是從真武派傳出來的。乘法真人尋到了決戰的地方,透過痕跡發現,除了這兩人,還有天理教主司雲帆出手。唉,以二打一,也難怪顧大宗師沒有頂住。”

沈元景心底默然,正面對決之下,除非高出一個境界或是一方有極其厲害的殺招,否則大宗師幾乎不可能被殺死。

他料想顧拙言不可能不對李持的殺招有所防備,更不可能傻到以一敵二,那就是隻會是司雲帆偷襲。

他想了一下,又問道:“接下來如何?”

粗漢見自己還有用,臉上現出一點古怪笑意,連忙答道:“顧家跑了。顧拙言之死,嚇壞了顧家子弟。一部分如顧松言主張堅守,另外一邊是顧堪何主張離開,兩邊鬧得不可開交。

豈料這些個讀聖人書的家族裡面的,有那麼一小撮,竟然先投降了,讓李家長驅直入。兩邊都沒什麼好爭執的了,願意降的留下,剩下的一溜煙去了真武派的地盤,託庇在乘法真人下面。”

沈元景便問乘法真人是何等態度,那粗漢又變得支支吾吾,他便知道,這人不過是知道些大眾都清楚的訊息,真正到了武林上層,就一問三不知。

也不用他轉問,方才答話的那老者自覺道:“據說乘法真人很是不滿,探查回來後,指責司雲帆和李持不守規矩,要約兩人再戰。”

“嗯?”沈元景有些詫異,說道:“乘法真人縱然是天下第一,也絕無可以對付得了兩個同樣級數的高手,是有何依仗?”

他從真武派出來不過一年,自然是算得清楚,真武派也只虛數道人有望天榜,可也不在這三五年內。

老者說道:“只因為天涯狂客趙無涯的弟子,突然從棲霞山莊消失,便有人猜測他是去請趙大宗師回來,那天理教主和李家主如何敢應戰?”

“原來如此。”沈元景恍然,說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幹出齷齪的事來,就總以為別人和他一樣。李持也就這點度量,能成就天榜,定然是走了歪門邪道的路子。”

他又問了些其餘勢力,只李家、天理教和普渡廟瓜分了星州,其餘北面東面到無甚大事,連王家都只是節節敗退,元氣未損。

“那你們為何又畏李家如虎?只是隕落一位大宗師,不至於此吧?”沈元景最後問道。

那老者嘆了口氣,說道:“李家醞釀多年的以文制武,派了文官來做縣令,我們這些小門小派和江湖散客,不是老老實實的做順民,就要投靠他家做狗。

否則他家設下有兇悍的親衛軍,將所有反抗之人通通鎮壓。又鉗制言論,不準人隨意議論他家,傳遞訊息,是以方才我們都不敢說話。”

沈元景說道:“那你現下說了如許多,豈不是要招致禍端?”

老者不以為然道:“我本就是在逃離中州,不過是不想到了快逃出生天的這關鍵時刻,節外生枝罷了。

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有你這樣的大人物在,那些個鷹犬豈會把目光放在我們這等小人物身上。

索性等沈公子你的重新出山的訊息再傳播得遠一下,我逃走的把握就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