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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景追了三夜三天,調整了幾次方位,才在這近海處追上了李持。

兩人之間的關係倒了個個,獵物變作了獵人。

李持心中憋屈,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悶著頭自顧趕路。在經過岸上眾人之時,連多看一眼也做不到,只帶起無邊風浪灑落眾人頭頂。

李家之人目瞪口呆的望著緊隨其而來的沈元景,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看、沒看錯吧?前面那個是陛下,後面是姓、姓沈的?”

蕭家之人罕見的沒有諷刺,使勁擦著眼睛,自語道:“應該是看錯了,或許我磕頭磕得有些眼花。”

沈元景猶有餘力,衝著王耀奇一點頭,傳音過來一句話道:“大舅快些趕回平州,天下即將大變,準備好將李家趕出平州豐州。”

他往前急追兩步,將水面盡數平定,大喝一聲道:“李持不要逃,留下命來!”故意將聲音說得極洪亮,傳遍全場。

這樣一句話,真叫現場鴉雀無聲,如此結果,是人們預料不到的。那蕭家之人小心翼翼的問向王耀奇道:“王家主,沈公子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晉升天榜了?”

他吞了口口水,似乎問出的話,自己也覺得荒謬。

事實上王耀奇也有些精神恍惚,他看不穿沈元景的境界,只能含糊道:“你看他現在比李家主還要厲害一分,追得對方逃竄,還不明白麼?”

李持如何能夠不逃?對方境界尚且不如他的時候,都能幾番將他算計,反敗為勝,現在境界反倒超出一線,他連上岸都不敢,只是因為對方的身法,在岸上似乎比水中還要更加高明。

不過他這樣躲避,也沒有多拖延出多少時間,一日之後,還是被對方追上。

這時候沈元景先用出了長劍,迅捷如同天外流星,殺意沸騰,徑直往李持後背扎去。這一劍若戳實了,對方不死也要重傷,一樣保不住一條命。

李持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立馬轉過身來,將全部的精氣神融入到拳頭裡面,僅存的一絲霸氣化作殺氣,不管不顧的合身撲上,就是要一招既分勝負,也分生死。

沈元景才晉升不久,尚且有些關竅不知,如今雖有把握殺死對方,卻無把握自己不遭受重創。若只是大傷還好,無非多養一些時日;就怕是傷殘,那就無論如何也補不回來。

他只得用劍往對方拳頭上一點,藉著對方的勁頭飄然落到一邊,躲開對方狀似瘋魔、同歸於盡的招數。

李持也不多話,轉身又往前奔走,彷彿剛才的招數並不是他打出一樣。沈元景再追,他再反抗,始終是一副搏命的打法,如是再三。

如此形成了一個平衡,沈元景倒也不急,安心綴在後面,一邊慢慢思考大宗師的境界的延展,一邊等訊息傳出,看看這一路會有什麼重大變化。

兩人仍舊沿著迎日河奔走,從下游往上游逆行,泰州境內並無大事,直到入了雍州,又近了清水幫總舵處。

李持感應到前方橫著兩艘十丈多長的船,無有旁人,只三個地榜宗師分別在列,且武功全都不低。

他頓時明白過來,逃生之路上的第一次生死危機已經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