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和石之軒隔著屋頂鬥法,等石青璇來,石之軒心境驟然告破,避走秘道,又被他敲瓦恐嚇,只得退走。

石青璇臉色頓時變得十分複雜,過得一會,才輕輕嘆了一聲,問道:“沈公子,我若要拜你為師,要行什麼禮節?”

……

“你看。”沈元景坐在一旁的酒樓隔間,伸手遙遙指向自己較為偏僻的小院,說道:“不過這一小會,已經去了數千兵丁,陰世師對我倒是慎重。”

“這不是早在師父的預料之中麼?要不然你為何要連夜趕回,將重要的東西取走。”石青璇一邊仔細檢視古琴萬壑松風,一邊說道:“你自稱‘琴、書、劍’三絕,何時彈奏一曲,讓徒兒看看眼界?”

沈元景相對而坐,笑道:“這有何難,現下便可。”說罷,輕輕取過古琴。

石青璇眉間帶著淡然神色,說道:“師父休得騙我,此處人多口雜,琴音一出,不過片刻,必定有陰世師的人馬找上門來。”

沈元景想了一想道:“也對,在此彈奏,確實便宜他們了。你這做徒弟的都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按玉簫半遮面’,我這做師父的,自然不可輕易替人彈奏。”

石青璇已經習慣了他的自信,也不理會,安心研究古琴,甚為投入。沈元景亦是習慣了她的清淡,不以為意的看往窗外。

陰世師遍尋沈元景無果,只得將怒氣遷移到旁人頭上,非但連代王楊侑都得了抱怨,連屈突通養病的奏摺都不允許,直接下令欲殺,非得骨儀求情,才肯作罷。

而此刻沈元景和石青璇早就離開,往江都方向而去。

……

“哈哈哈哈。”酒樓之內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一人大叫道:“那昏君終於死了,實在是大快人心!”

沈元景與石青璇才從陳留下來,就聽到了一個極為重大的訊息,楊廣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殺害,天下大變在即。

兩人本是專找荒僻無人的山野走,翻山越嶺,以防被人摸清行蹤,此刻也顧不得繼續這樣趕路了。

沈元景停歇與此,一連好幾日,便是要打聽楊廣之死帶來的後續之事。

宇文化及發動江都政變,弒殺了楊廣,擁立隋文帝之孫、楊廣之侄楊浩為傀儡皇帝,自稱大丞相。

聽聞得他還做出了一個決定,公然宣稱要率軍北歸,沈元景當即搖頭,說道:“青璇,你且仔細看看,一個蠢貨若練嫁衣神功,是個什麼模樣。宇文化及殺了楊廣,等同於替各大門閥和朝廷將領去掉了身上的枷鎖,猛虎出籠,已不可制。

他若能以江都為基業,還有兩三分的氣象,現下卻自討死路,欲要北上,一面得罪了洛陽王世充與大興陰世師,一面又勾動了驍果軍思鄉之情,一旦受阻,便只能等死了。”

他搖搖頭,說道:“走吧,接下來便是群雄逐鹿的時代了,等我們誅滅尤鳥倦等,這天下不知道多出幾個皇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