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三人都愣住了,50%的生與死,說錯一個字,萬劫不復。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沉悶的氣氛在空氣中凝結,聞恪等得有點不耐煩,重新點根菸,淡淡問:“這個問題很難答嗎?”

“我沒做過。”計守業回過神,語氣堅定說,“阿恪,我老早都把你當女婿看,怎麼會害你,這當中肯定有誤會。”

計勇連連點頭:“姐夫,我這個人慫,以前上學的時候打架,別人都往前衝,我是躲最後的一個,你還笑過我,我哪有膽子害你。”

都否認,只剩下計嫣。

她看眼自己的爸爸和弟弟,看著他們為了活命,不惜討好、醜化的嘴臉,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給我打針吧,”計嫣擼起袖子,直接做選擇,“我說我沒做過,也拿不出實質的證據,身體不好,性格不討喜,能開開心心的死未嘗不是好事。”

計守業沒想到她會主動站出來,剛想附和,轉念又覺得不對:“小嫣,你想活就說想活,搞什麼苦肉計,你不是幫我們,是害我們,害阿恪,讓他頂個殺妻的惡名。”

“如果我背叛他,按道上規矩收拾我,也應該,”計嫣平靜道,“不過死之前,大家把話說透,還是挺好。”

頓下,她抬頭,看著聞恪,認真道:“我現在想通了你當初為什麼一聲不吭走了,換我,我也走,包括剛結婚那會,你的態度,我都明白了。”

計勇看她破釜沉舟的樣子,囁喏地問:“姐,你想明白什麼了?”

計嫣很寡淡的牽了牽嘴角,她不知道都這個時候,怎麼還笑得出來,可能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要麼我們三個人合謀,要麼兩人,爸最偏愛你,只能是你倆,要麼一人乾的,除了第二個可能,一三我都有嫌疑。”

說完,大廳裡又陷入新一輪的沉默。

計守業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聞恪要再沒點表示,就太冷酷無情了。

事實證明,他想太多,聞恪不但沒表示,還叫人多拿兩針過來,一共三針。

“嗯,剛剛的分析提醒了我,”他在煙霧繚繞中眯了眯眼,半笑不笑,“萬一是三人合謀,只死一個豈不很冤。”

“聞恪,你太冷血了!”計守業提高音量給自己壯膽,“我家小嫣雖比不上那些有錢家的女兒,好歹跟了你這麼多年,說她背叛你,我不信。”

頓了下:“我家阿勇,就是個吃喝玩樂的草包,他敢害你,太陽打西邊出來。”

“你呢,岳父?”聞恪沒什麼含義笑了笑,嘲諷道,“你把他倆摘出去,自己頂包?好偉大的父愛。”

“我,我也沒做過,頂什麼包。”計守業慌了一瞬,立馬穩住情緒,說,“聞家光傭人就七八個,憑啥就懷疑我們?我是好賭,但害你又沒好處。”

“沒有嗎?”聞恪的笑意冷幾分,“我爸這些年做生意擋了不少人財路,拿錢買我命的不少,岳父,你真沒動過一點歪腦子?”

計守業被問住了。

說動過,不對,說沒動過,太假。

聞恪似乎沒什麼耐心周旋,窩進椅子裡,又叫人拿來三支針。

計勇徹底慌了,緊緊抱著計守業的手臂,瑟瑟發抖:“姐,姐夫,你這又玩什麼新花樣?我們普通人,一針就死透了,不用補。”

“閉嘴。”計守業推開他,心裡也慌,面上還算鎮定,“阿恪,你這是幹什麼?該說的都說了,你還不信?”

“嗯。”聞恪只需一個眼神,沙發上三人就被牢牢摁住,他輕蔑的笑笑,“高純貴,我不會隨便浪費,這針是硫噴妥鈉,俗稱吐真劑。”

計勇喏喏問:“打了會死麼?”

“不會,和睡一覺沒兩樣,”聞恪掃一眼對面,視線停在計守業臉上,“岳父,你先來。”

話音剛落,計守業被兩個魁梧的男人左右一夾,拎雞仔一樣,往地下室走。

計勇嚇壞了,不顧一切爬到計嫣身邊,使勁扯她的袖子:“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真看著爸被帶走?就是給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害姐夫啊!”

計嫣平靜扯回衣服:“我剛才說了,你們做過什麼,趕緊坦白,那個時候還有商量的餘地,現在你我都要打吐真劑,我說什麼有用麼?”

“有的,有的。”計勇快哭了,絞盡腦汁說,“姐,我們都姓計,今天的事傳出去,我們還有什麼臉在聞家混下去?你跟姐夫,還過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