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家舊址對計嫣而言,像個禁地的存在。

她搬到老宅時,據說舊址的別墅還在住人,只是聞父和聞恪從來不提住的誰,傭人們也換了批新的,原先的熟面孔再也沒出現過。

好幾年後,她和聞恪正濃烈時,他帶她去過一次,好像是拿什麼東西。

計嫣當時很好奇,每個房間轉了轉,直到發現有個門是鎖著的,跑去和聞恪玩笑,問裡面是不是藏著寶藏。

聞恪很平靜的說,不是,是地下室。

還一再提醒她以後不要來這邊,說老爺子知道會不高興。

計嫣那時單純,沒多想,現在回想起來,是什麼樣的地下室要鎖門,還不讓隨便進?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不知道聞恪會不會看在昔日情分上,對她憐香惜玉,給她個解釋的機會。

“其實你告訴我結果就好了,”計嫣心裡不免發涼,主動道歉,“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一場誤會隔在我倆之間。”

“是不是誤會,一會再說。”聞恪語氣很淡,“是你非要追究,我想也行,這事遲早有個結果。”

計嫣抿了抿嘴,正要說話,聞恪的手機響了,他用車載外放。

是老宅打來的,說舊址那邊派人打掃好了,計家兩父子也在過去的路上。

聞恪嗯了聲,催腳油門,加快速度。

舊址的陳設和十幾年前一樣,就是傢俱微微褪色,顯舊,但表面打了蠟,看得出經常有人打理。

計勇看見計嫣的那一刻,按了彈簧似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隨即被身後的人按住,動彈不得。

“姐,姐夫,這是咋啦?”他愁眉苦臉,掃眼滿屋子的魁梧打手,抖得像鵪鶉,“都是一家人,這,這,什麼意思?”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計嫣,哭喪著臉問:“姐,你是不是得罪姐夫了?”

計嫣也被屋裡陣仗嚇得有點不知所措,她顧不上計勇,看向聞恪,害怕之餘又有些惱怒,低聲說:“你這是幹什麼?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有話不能好好說麼?”

聞恪叼著煙,沒理會,筆直走到沙發對面的扶手椅坐下,翹著二郎腿,整個人窩在裡面。

外面天色暗了,平層採光不足,光陰分層打在他身上,從計嫣的角度看去,除了看得清小腿到褲腳,以及高定的皮鞋外,大部分身體隱沒在暗影裡。

只有紅色的菸頭,如同蟄伏在深淵裡的惡獸眼睛,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