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的,”高天杪伸手捻起她頭上半片樹葉,放她眼前,說,“嫣姐,有髒東西。”

計嫣怔了怔,看看樹葉,又看向高天杪,感覺被捉弄了。

她冷下臉:“手機還我。”

高天杪微微一愣,趕緊道歉:“嫣姐,我剛才真的只是玩笑。”

計嫣加重語氣:“還我。”

高天杪別下嘴角,把手機遞過去,嘀咕道:“嫣姐,你也太不經逗了。”

“我的確是個無趣的人。”計嫣冷冷道,“和你們這些高大上比起來,我頂多算個樂子,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

“嫣姐,嫣姐,你別生氣,”見她要走,高天杪拉住她的包帶,立刻認錯,“我這個人就喜歡溫柔姐姐型,丁醫生都說我有戀母情結,你就原諒我吧,看在病友的份上。”

見她不說話,高天杪低下頭去看她,像是撒嬌:“好麼?好麼?”

計嫣蹙眉,警惕地看著他,退後一步,保持距離。

高天杪知道自己玩過火,掏出紙巾,抽出一張紙,遞過去,討好道:“嫣姐,你出汗了,我就不給你擦了。”

計嫣不接:“不用,我自己有。”

高天杪有些洩氣,懨懨道:“嫣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就因為當初在派出所,我替白思說過話,你覺得我幫親不幫理,對不對?”

計嫣開啟手機重新約車,淡淡:“事情過去好久,我沒放在心上。”

“你就是放心上,”高天杪用手擋住螢幕,“嫣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犯人還有爭取寬大的機會,你怎麼就不能給我次機會?”

“我結婚了,你懂不懂?”計嫣煩躁得很,放下手機,抬頭道,“以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不是欲拒還迎。”

“你要真過得好,為什麼會抑鬱?”高天杪堅持道,“人家新婚都是快快樂樂,你才結婚幾天,就來心理診所看病,你是結婚嗎?”

“她不是結婚是什麼?”冷不丁不遠處傳來聞恪的聲音。

計嫣就知道,她不接他的電話,這男人會過來。

就在剛剛高天杪舉起手機的時候,她就看見聞恪打來微信通話,但那會接不了,加上後面高天杪一直纏著,她更沒辦法回撥。

否則以聞恪的佔有慾,聽到她身邊有其他男人,又不知道發什麼瘋。

結果,她還是沒躲過去。

計嫣只能平息:“高天杪,我走了,你家司機也到了。”

說著,她走過去,挽起聞恪的胳膊,低聲勸:“他也是丁醫生的病人,我們在診所碰到的,你不要對人家發脾氣,會影響他康復治療。”

聞恪陰沉著臉,冷笑:“是嗎?你怕影響他康復治療,你老公就什麼都不是?”

計嫣瞥他一眼,只說:“我不想和你吵,有什麼話,我們回家說,你也不想看到我在大馬路上發病吧。”

說“發病”就是聞恪的命門。

果然,他隔空指了指高天杪,拉著計嫣回到車上,絕塵離去。

車越開越遠,計嫣從後視鏡看見高天杪一動不動站在路邊,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直到她看不見。

即便看不清表情,計嫣也覺得他有點可憐,像只被遺棄的大狗。

“我會和他解釋清楚,”她開口,“但你不要找他麻煩。”

“你什麼意思?”聞恪壓下的火,呼的冒出來,咬牙道,“看見弟弟,母性氾濫是吧?”

計嫣儘量不激怒他:“你講點道理,他也有心理問題,你不懂那種痛苦。”

“所以你倆是同病相憐?”聞恪表情極為難看,極具諷刺道,“正好,你回去告訴計守業,四年前他要一個億彩禮的美夢,有人替他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