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笑意很淡,低頭點菸:“不圖錢也要走一套房子,給你,給計家有什麼區別。”

好像她和計守業沆瀣一氣往死裡搞錢。

計嫣確實沒什麼好辯解,也不知聞恪信不信,實話道:“我不要,會捱打。”

聞恪手一頓,臉色微變:“計守業動過手?”

計嫣說:“以前動過,在老宅門口,應該有監控,當時臉腫了三天。”

聞恪沒見過這段影片,可能傭人認為爸爸打孩子天經地義,直接覆蓋了。

“如果你喜歡這邊,”他語氣稍緩,“過了二筆可以換崗位。”

計嫣跟不上他的反覆,說:“過了,再定吧。”

下午工資卡賬戶收到兩筆錢,報銷下來了,她看眼簡訊,繼續幹私活。

不過今天手機格外熱鬧,先微信響,過會又簡訊響,計嫣沒理,又過會微信通話響了。

她看眼螢幕,高天杪打來的。

他們很久沒聯絡,計嫣想翻譯的事黃了,又不是一個圈子沒什麼可聊,結束通話,對方又打來。

她避免干擾別人工作,拿手機去樓梯間。

“學姐,打擾到你了?”高天杪小心翼翼問,“我給你發微信,你沒回,怕你沒看見,還是打個電話說一聲。”

計嫣淡淡:“什麼事?”

高天杪猶豫會:“不知誰把咖啡廳監控影片發到網上了,正好剪到白思衝進來之後,還買了水軍,輿論挺猛,現在白家知道原委,願意補償,就是找不到你,我徵求同意,能不能透露你的聯絡方式?”

計嫣正好缺錢:“過會我髮卡號給你,聯絡就算了。”

高天杪說好,又問:“學姐,翻譯你還做麼?”

“做啊。”計嫣說,“可你們教授不是要面談,我在外地沒辦法。”

“也不是,”高天杪有些心虛,“我今天打電話就是確認,你還接不接,接,我明天把需要翻譯的資料發給你,還要籤保密協議。”

“這沒問題。”計嫣不跟錢過不去,該說的說,“我的客觀條件你們知道,中途換人,要提前知會,而且經我手翻譯的按日結,這條寫進協議裡。”

“可以。”

十分鐘後,銀行簡訊發來一筆六位數收入,是白家的賠償。

計嫣坦然接受。

至於咖啡廳的監控為什麼剛好卡在白思進來罵人那段,她猜得到誰做的。

不知聞恪為什麼又幫她,計嫣覺得說聲謝不為過。

她主動撥通他的微信,沒人聽,又打手機。

就在以為自動結束通話時,電話突然接通,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我問都不能問了?”

聞恪低吼:“夠了!手機給我!”

然後啪啦一聲,什麼東西摔地上,女人淒厲道:“你說好調我來一個月就回去,現在過去三個月,你提都不提,就是想支走我……”

電話戛然而止。

計嫣聽著盲音,好半天反應過來,那聲音是於紅。

顯然看見來電,不管不顧興師問罪。

再想想那些風言風語,計嫣似乎明白什麼,直到下班手頭的翻譯一個字沒動,好像每個單詞都認識,拼在一起又看不懂。

她渾渾噩噩,曬了一路的太陽回到單人宿舍,裹著空調被倒頭就睡。

夜裡,她做了個夢,夢見聞恪和祝囡高高在上,命令一群人把她架在柴堆上。

點火的是於紅,火燒起來,計守業和計勇拿著刀貪婪地望著她,正商量哪塊肉好吃,哪塊肉先熟。

她不想死,發不出聲音,惶恐地流淚,哀求看向神壇上的兩人,聞恪卻冷冷看著她,動了動唇,吐出兩個字:“活該。”

第二天計嫣病倒了,發起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