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關心,讓計嫣無所適從:“就四年前……”

說到四年前,像兩人間禁忌。

聞恪心煩想抽菸,拿出煙盒想起在醫院,又放回去:“你說。”

計嫣回憶從老家院牆翻出來剎那,依舊恍惚:“摔的,當時緊張沒感覺,後來走到高速上被交警送回市裡。”

她省略所有細節,怕聞恪沒耐心聽:“回來後發現腳腫了。”

聞恪半信半疑:“老頭子沒帶你去醫院?”

“去了。”計嫣老實回答,“那時我想攢機票去找你,偷偷打工,把夾板拆了。”

“膽子不小。”聞恪想起什麼不快的經歷,面帶慍色,“走高速,你不怕死還是做苦肉計給我爸看?”

“你為什麼這麼想我?”計嫣剛剛的溫情涼下去,“我被關在鄉下,趁我弟睡覺用他手機給叔叔打電話,才知道你要出國,我……”

聞恪的微信響起,打破煩悶的氣氛。

他起身快速走出去,關門的瞬間,祝囡撒嬌聲從影片傳來:“我難得早下排練,有沒有想我?”

計嫣有點想哭。

如果不是計守業撞破他倆情事,聞恪一聲不吭離開,在國外認識學芭蕾的祝囡,他們應該好很久。

聞恪回到病房時,計嫣掩在被子裡,留個側影。

他坐了會,先開口:“醫生建議你去精神心理科看看,我認識不錯的心理醫生可以介紹你。”

“我沒病。”

計嫣有預感,她的病灶真是精神原因造成,那份“協議”期限很可能改到“一個月”甚至更短。

沒誰願意娶個瘋子。

她強調:“我可能氣狠了才不舒服,以後注意,但我心理、精神都很健康。”

聞恪皺眉看著她,正要說話,微信又響起來。

他看眼來電,沒接。

以計嫣的瞭解,聞恪不會不管公事,只能是私事。

“接吧。”她勸,“說不定找你急事。”

其實她希望他留下來。

微信緊接著第二遍響起來,聞恪猶豫下,說句“你好好休息”,拿著手機離開。

計嫣閉了閉眼,不用想也知道誰打來的。

她在聞恪朋友圈見過一張女生背影照,扎馬尾,身形氣質很好,是祝囡。

而祝家是隱形富豪,有背景,媒體不敢惹。

計嫣把自己蜷縮起來,自卑和恐慌翻來覆去啃噬心臟。

女人只有在極度沒有安全感時候,才想用婚姻套牢對方。

“小嫣,你說長不了什麼意思?”計守業看見聞恪驅車離開,又竄回病房,“你不能做傻事啊,聞家這麼有錢,你離婚還能找好的麼?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弟弟想啊。”

“爸,”計嫣看著對方焦急的眼神,替自己悲哀,“你關心過我麼?你怕失去聞家這棵大樹,連我死活都不顧了。”

這話戳到計守業痛點,發火道:“我怎麼不顧你死活!你以為在聞家住十年,真成大小姐?!被人睡爛了,離了,哪個好人家要你?”

“睡爛了”三個字砸得計嫣頭暈,甚至比聞恪那句“野得很”,更不堪。

她忍無可忍:“聞家不知道我不是第一次發病,現在聞恪要我去看精神科,還說找好的心理醫生給我,你只管鬧,我真瘋了,你養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