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多問,沉吟少時,要她將收上的宮女衣裳穿好,然後便領著她去到東宮一十分寬敞的宮殿中去。

越想越煩,越想越覺得奇怪,燕君萊狠狠刨著泥巴。

“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怎麼跑到東宮裡偷懶!”一個宮女瞧她面生,又以為她偷懶,出聲呵斥,卻被九卿瞪了一眼,隨即悻然不敢抬頭。

九卿讓那些宮女退下,別杵著礙事。

“君萊,你這是咋了?我怎麼覺得這回你見著我一點也不高興。”

聞言,燕君萊抬起頭看他,緊緊皺著眉頭幾乎打結,她,哪回見著他是高興的?心裡想著,沒忍住說了出來:“我沒哪回再見你的時候是高興的。”

沒有平靜歲月,她一直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回回和九卿見面,都是處於困頓迷局之中,自然高興不起來。

而眼下與之前又有不同。她不傻,對於九卿的身份心裡有數,東宮遇見,無形中也表達出了身份上的不同,又有之前在夜闌不歸葉京塬對他的態度做鋪墊。

“……你這樣說我好傷心。”說著,九卿委屈巴巴蹲在燕君萊身邊,也學著她去刨乾燥的泥巴坑。

“你姓霍,叫霍九卿?”

霍九卿刨著泥巴不說話了,心中醞釀著該如何解釋。

“葉京塬是你表哥。”

他依舊沒回答,面對燕君萊的是扭扭捏捏的沉默。

忽然,蹲著的燕君萊嫌棄似的往邊上挪了一步遠離他,他沒皮沒臉又貼過來。

宮女們沒退遠,就不遠不近看著二人一切動作,見九卿如此,宮女們不由變了臉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呵斥燕君萊的宮女臉最冷,她算是東宮中比較得勢的宮女之一,才一晚上而已,她不曉得哪裡冒出來個黑皮丫頭讓九卿慣著。

“春晴姐姐,這丫頭哪兒來的?怎地殿下如此待她,都沒主次之分了!”

“這個我不清楚。殿下開心就好,我們作為婢子不該過問,秋月,你別多心了。”

“你瞧,殿下竟然和她一起蹲地上!”

叫秋月的宮女還想說什麼,春晴便繼續說道:“殿下性子好,對我們寬容,我們更該知足,別給他添堵。況且,皇后娘娘希望我們照顧殿下,而不是監視殿下。”

輕飄飄一段話,秋月垂下頭去,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