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怒自威。

她沒看走眼,沒過好一會兒,這雅間來了一位有隨從左右護著的客人……

這客人她見過,是在廷尉,當時她跪在地上,而這人是坐在葉京塬下方那兩位中年男人其中之一。

後來回酒樓,她聽酒樓的夥計提到過,這二人就是平陽侯和御史大夫。就在那時見過一面,她到現在還分不清楚二位大佬誰是誰。

瞧著衛少均和那周敬其,誰都不像他……

幸而,眼下也不用管誰是誰,通通喊“客人”就得了。

燕君萊杵在門口,一動不動,橡根木頭一樣筆直,然後,她的視線落到了對面……

對面有情況。

上次攔下燕君萊往她身上扔托盤那位公子哥,此時和另幾位圍在角落不知在嘀咕什麼,其中有一位,正是御史大夫的兒子,刺頭周敬其。

葉京塬昨兒才走,這會兒她背後又有一位朝廷大佬,這些傢伙皮癢癢,又不安生了。

酒樓這會兒人多嘈雜,不時有人在迴廊來回,擋住視線,她所站處與對面又隔了些距離,燕君萊有意聽,聽不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

可就這麼看著他們鬼鬼祟祟嘀嘀咕咕,也清楚不是好事。不怪燕姑娘難得以貌取人,看他們那表情就一肚子壞水,指不定想了什麼損招。

應了她的猜測,交頭接耳嘀咕完,燕君萊瞧見他們的視線一齊放在了衛少均身上——

這傢伙沒習慣這種生活,平時活蹦亂跳,只要一到上工時間就愁眉苦臉。

他端著酒送到雅間,過了一會兒出來,進去時苦著的臉已經變成了笑臉,不知是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不清楚遂城裡這些官宦風評,誰誰誰為什麼不對盤,燕君萊自然不會妄自評定誰好誰壞,可自被人扔托盤起,她心裡有一杆秤,已經有結果。

周敬其那黨子不是好人……衛少均比之好點。

燕君萊緩緩回身,房間內的人還是交談公事。

眼下還有一個問題,她身後這雅間的貴客,究竟是誰的爹?

若是等會兒出來看到自家小子跟個流氓地痞一樣跟人打架,豈不是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燕君萊站門口無所事事胡思亂想,另一邊,好戲開始。

有幸,燕君萊得以目睹……

採用了陰謀小手段,周敬其等人沒直接衝衛少均下手。

其中一人端著酒故意和一個年輕小哥相撞,酒撒到他倆身上,然後,這廝倒地上抱著手臂喊痛。

被撞的小哥和衛少均交好,當初就是因為護著衛少均不被人揍,才陪這廝挨板子,廷尉一月遊,這會兒又到了夜闌不歸當“苦工”……

想想他也是無辜的,不過是陪好友湊熱鬧喝酒而已。

這會兒,不知情況的他茫然看著地上那人打滾,暗道一聲不好,等反應過來有鬼時,已經被周敬其還有幾個人圍住……

因著隔了些距離,燕君萊看見的就是幾個公子哥因為撒了一點酒起了爭執。

這回他們沒那麼蠢,曉得避人,幾個人移到無人來往的角落,吵得也沒那麼兇。

但安靜也就一會兒,隨著爭執聲音越來越大,漸漸藏不住。

短短時間,一些人圍了過去,有呵斥,也有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