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上面有個酒壺,燕君萊只接了托盤,腳尖接住酒壺輕輕一踢,便落到她原本端著的托盤裡。壺裡面剩了些酒水,這會兒基本上都倒在了托盤裡,地上一些,再者就是她身上。

她想低調,實力不允許。公子哥們注意到她,曉得她力氣大。

“不是說力氣很大嗎,連六尺白玉都能抬,這會兒酒壺都拿不住,身手也不怎麼樣。”

燕君萊沒應,深知鬧起來對只會對她不利,乾脆當個啞巴低頭見禮,便準備離開。

可這群傢伙不會見好就收,一個人擋在燕君萊身前,攔住去路。

“我們和你說話呢,你埋頭就走是怎麼回事兒?!”

“公子見諒,一桌顧客等著我換酒水呢。”燕君萊表達的意思是,她很忙,沒時間說廢話。

可公子哥聽不出來,廢話也多。

“我瞧你一把力氣不錯,要不換個地方待,到我府裡做事?”

“多謝公子好意,小人在酒樓做事挺好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在本公子府裡做事不好了?”

旁邊人開始起鬨,有意捉弄燕君萊,看著是問話,實則丟難題。

碰到缺心眼,不聽人話,眼下人多眼雜揍也不好揍,燕君萊頓感為難:“額……”

說好昧良心,說不好語氣有些衝,真讓她為難。

想了想,她說……

“是我不配……”

“……”

“諸位公子告辭!”

她再次低頭見禮,只想趕緊溜。

一人反應過來,想抓住開溜的她,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出現,拿過燕君萊左手上,本屬於那個公子哥的托盤。

是衛少均,打架的時候不按招數來,喜歡亂打那位。

比在場的人都要狂,衛少均把托盤又丟回那公子哥身上,準確點說,該是甩,重重的甩。

“沒臉皮還是沒長手?”

有身份就是不一樣,這麼衝,那些公子哥皆啞巴了,一個字不敢吭。

說完,衛少均踢了燕君萊一腳,趕她走:“傻站著做什麼,偷懶?”

燕君萊頭也不回趕緊走,待走到無人處後,她停下,撣了撣被衛少均踢處的灰,便等著衛少均走過來。

“多謝衛公子。”

“不用謝!”

以為公子哥們都是脾氣驕縱廢話多,燕君萊本來準備好聽他嘰歪幾句兒,哪知人家沒興趣兒。

大氣一擺手,這兄臺就走了……

。。。。。。

凌晨,燕君萊收工後回到柴房,換了個環境空氣乾淨些,她才聞到自己身上一股酒氣熏人,全都是因為傍晚接托盤時撒身上的酒。

想到這事兒,還有那幾個公子哥當時咄咄逼人的嘴臉,她有些想笑。

劣根性,聖賢書隨著吃的五穀珍饈下肚,又化作汙濁與蛆同流。他們發洩情緒,發洩這一個多月在廷尉,在朝廷,皇帝那裡,受來的憋屈。

不會自省,犯錯的是自己,家族蒙羞,能怪罪的也只有自己。而是和其他自認高貴張揚跋扈的人一樣,大人物不敢惹,小人物壓著欺,自己痛也要他人痛,眼裡沒情,身上沒有人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