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繼續說道:“這倆人,一人是御史大夫,一人是——平陽侯!”

幾人譁然,隨後小心翼翼看下週圍,生怕被人注意。這多大的官啊,昨個兒他們看見了,還坐在他們面前。

犯案者,親者自當得避嫌,怎還能聽案?只有一人能做這主,連葉京塬和他牛逼老爹都不能。

開啟話題那位兄臺指了指天:“這怕是那位讓他倆來的。”

老天爺?

可不是,是皇帝。

忽然一陣沉默,一人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昨兒個還有一個人,只不過都沒人敢管他,這事兒你們跟誰都別說啊,連葉京塬都不過問的事。”

另外幾人猛點頭,於是他才說道:“是一個挺清秀的公子哥。喝酒撞見了御史大夫公子,御史大夫公子還主動上前給他打招呼,也不知是為什麼幾句話不對頭,他就把御史大夫家兒子氣跑了。”

有人問:“這事兒你沒給葉廷尉說,還有,‘葉廷尉都不過問’是什麼意思?”大家多少有些搞不明白這話意思,是不知道所以不過問,還是不敢過問?

“……你們沒注意到御史大夫家公子下樓時,臉已經紅了嗎?”

另一人終於想起來:“我想起來了!這些公子哥打起來的時候我從外面跑進來,看見一個白臉的公子哥站在樓上,葉京塬也在。”

“最後平陽侯家小公子腦袋被砸,葉京塬才下樓來,那白臉公子哥自己個兒就走了。”

幾人似懂非懂,有點聽懵……

“御史大夫兒子把隨從推到樓下時,嘴巴里好像帶了一句不好聽的話,之後那平陽侯公子才追出來,兩方人嚷嚷著就打了起來。中間,那公子哥抽了御史大夫公子幾巴掌。”

“既然這樣,那公子哥是誰,御史大夫公子不敢提,連葉京塬都不管?”

一人聽傻了,幽幽道:“宮裡人?”

已經搞不清那些話是真假,一位老兄有點慌了:“你可別亂說啊,這些事可亂說不得,小心廷尉的人又來抓你。”

偷聽入神,燕君萊忽然抬眼看向他們後邊。

“宮裡人那麼多,是誰啊?在葉京塬眼皮子都走了……”

話音剛落,腦袋就被人敲了一下,這夥計猛地回頭,發現老闆娘不知何時幽幽飄到他們身後。

“昨兒葉廷尉就告誡過,不得談論此事,你們是想入獄去住一遭?”

古月臉色難看得很。

除去葉京塬警告過她不讓夥計們談論這事兒外,還有昨日牽扯的貴族有點多,小小酒樓而已,就算是有偌大靠山牽扯進去也是十分惶恐,今兒夥計們閒坐談論這些,實在沒分寸。

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那幾個人拉開凳子就四下散開。

燕君萊翻個身,面朝著牆,腦海中出現一個背影,是昨日她看見二樓離開的那人。

那人她只看見了個背影,剛才幾個夥計談及的葉京塬都不管的公子哥,應該就是他。

不過這人著實神秘,沒從大門離開,想必是跳窗走了……不像正人君子,倒像個賊。

她不知道的是,這“賊”,是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