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京塬又問:“那中間御史大人公子與平陽侯爺工作起爭執,又是誰先動的手。”

“沒看見。”

“第一個從樓上摔下來的人,是誰踢下來的?”

“沒在二樓,不曉得。”

“那第二個你們也不曉得?”第二個摔下來砸碎白玉的人。

“不曉得。”

他又問:“御史公子平陽侯公子與是誰先動的手?”

這不是問過的話嗎,燕君萊又準備搖頭,沒來得及,便聽驚堂木響起,葉京塬呵斥:“你二人一直在中間,我不信得你什麼也沒看見!”

葉京塬兇起來忒嚇人,縱使光線不好,可她還是清楚感覺到了葉京塬眼底深深寒意。被胡瘋子兇大的,一般人嚇她不住。

不過何德何能,她一個小角色撞上這種事。

萬般無奈,燕君萊抬頭看著葉京塬,面上是一副愁苦樣:“葉廷尉,小的沒說胡話,當時手裡東西沉,壓根沒機會抬頭看。至於御史公子平陽侯公子,當時那麼多人,皆在你推我攘,小的認不得誰是誰。”

見狀,王周顫顫巍巍接過話,慫歸慫,說話挺利索:

“回回回廷尉卿……我和菌子抬著白玉剛走到這下邊準備上樓,就聽見樓上吵,還沒來得及抬頭就有一個人砸到了白玉上。之後諸位公子就到樓下來了,但因為什麼打起來的,確實是如菌子所言,人圍著,我二人因為顧著樓上摔下來的兩位公子,沒來得及瞧。確實是沒有看見的事,咱們也不敢說有。”

在場的人都不信,燕君萊喃喃:“......其實眼瞧見公子們到了樓下,我和夥計王周就跑到一邊躲著了,沒一直在中間,他們動手的時候也沒敢看。”

得,這是承認了膽小怕事的行為......無法啊,官人不信她的話。

葉京塬一直盯著燕君萊,發現這古怪黑小孩雖看起來呆呆的,仔細一瞧,五官秀氣,眼珠子卻很亮……記憶中一人模糊面容浮現,使他不由自主怔了神。

片刻之後回過神來,葉京塬問話的語氣沒那麼兇了:“最後平陽侯公子被砸腦袋看見了嗎?”

燕君萊終於是在眾人矚目中點了頭:“平陽侯公子打了御史公子幾下,御史公子便拿碎了的白玉砸平陽侯公子,之後您就下來了,想必這些您都是看見了的。”

不想為這些證詞承擔責任,燕君萊才有最後一句:這些您都是看見了的。

您老也看見了就是,沒看見那就不是,當她胡說唄。

葉京塬又問過王周,得到的回答沒什麼差別。

可能是來湊人數鎮場子的,全程,都是葉京塬問話,旁兩位中年男人一聲不吭,只是那皺著的眉頭不見緩和。

提問完畢,燕君萊二人就先行被送回了酒樓。真真是多餘的人,問話完畢,在廷尉多待片刻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喝一杯茶了。

一回到酒樓,燕君萊就繞開圍上來而酒樓眾人,到桌邊猛灌了幾杯茶。冷茶進肚終於舒坦些,她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懶洋洋靠著桌。

狐狸臉老闆娘古月手裡抓著一把炒幹了的葵花籽,一臉八卦湊過來,看起來就像街邊飯後扎堆嘮嗑的老媽子。

她問燕君萊和王周,廷尉問了他們些什麼問題。

見狀,眾人皆圍了過來,眼巴巴看著最先“凱旋而歸”的兩人。要不是他倆先回來,大傢伙還以為他們都在廷尉掛了呢。

王周很是為難撓著頭,不知道說啥。

燕君萊想了想,便說道:“沒什麼問的,就是問那些公子哥打架的事。問我們有沒有看見是誰先動的手,那倆人是怎麼摔下來的。”

“那你們怎麼回答的?”

“沒看見。”

眾人:“......”

燕君萊攤手:“是真沒看見,手裡抬著東西呢,誰仰著頭望天走路啊。”

甚是無趣,眾人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