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老煙鬼,說話都散著煙味嗆人。

視線回到兩個小年輕身上,四目相對,未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燕君萊,想打人。如此想著,她跟著這樣做了,鬆開韁繩跑到小白臉跟前,抬手就是要打人,小白臉縮頭縮腦趕緊躲。

“叫你別跟著我,你咋不聽……”

……

夜時長街,當壚凍醪,開春一杯化前緣。

小鎮街尾的酒館,燕君萊趴在欄杆上望著右方屋簷下掛著的燈,燈一盞比一盞遠,手中酒杯覆下,杯底殘餘的清酒幾滴流出。

簷下飄零幾盞燈,細雨綿綿裡,於街角處,迷濛亮光消失。

就像燕君萊看見的很多東西,她看見,摸不著。

此刻,小白臉公子拽著她的衣角,不停唧唧歪歪:“英雄,雖然你罵我娘娘腔,但本……我不是那種記仇的人,你早上救了我,這事就算了。”

“……大兄弟,是你先罵我的。”她只是心裡想著難聽的話,沒說出來。

“英雄,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燕君萊,是你爺爺,你叫我燕爺就好。”

“……正經點兒,別唬我。”

“我在楊家被人這麼罵,你怎麼會不知道我名字?我叫燕君萊……燕君萊,君萊,萊。飛燕的燕,君子的君,萊蕪的萊。”

反覆呢喃著“燕君萊”三個字,清涼透徹的眼睛閃過一絲微芒,公子哥醉醺醺把頭靠燕君萊背上,顯然還是下意識把她當成了男人,愣了好半晌,繼續說著混話。

“我的身份很神秘,君萊你叫我九卿就好。”

自動忽略“神秘”,燕君萊更在乎的是他對她的稱呼,君萊?

她和這個小白臉有那麼熟嗎?

雖醉得糊里糊塗,但燕君萊還是清楚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回事,咕噥著扭了扭身子往邊上躲,“……這位姓九的兄弟,你還是叫我英雄或者好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