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營帳內計程車兵全部都出來了,愣了半天,才明白是什麼個情況。

戰馬跑了,對他們而言,簡直是滅頂之災。

所以大家循著馬匹的足跡,玩了命似地在後面飛奔。

一群馬兒在前面飛,一群傻逼在後面追。

兩條腿的自然跑不過四條腿的,何況馬匹還有先發優勢,赤溫和他計程車兵們,眼睜睜看著戰馬跑進了前面的山谷。

“王爺,怎麼辦?”部將問道。

“進去!”赤溫咬牙切齒。

以他的軍事素養以及戰爭經驗,自然明白這個山谷極其危險,如果一切真的是個陷阱的話,這裡應該就是最後收網的地方了。

但他不得不追。

騎兵沒有戰馬,就等於自廢雙腿。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得把坐騎搶回來。

最關鍵的是,赤溫依然有那股子心理上的優勢,覺得東華軍隊不足為慮。

哪怕他們設了埋伏,但憑藉北戎人的悍勇,一定能實現反殺。

所以他帶著自己的先鋒軍,義無反顧地衝進了山谷。

果然,待他們全部進入之後,忽然從山坡上的灌木叢中出現無數士兵,頭戴鋼盔,穿著花花綠綠的奇怪的服裝(迷彩服),手中還端著一杆長長的‘棍子’(火槍),瞬間就把山谷的入口堵住了。

“嘁,就憑這些臭魚爛蝦,也想擋住本王?”赤溫回頭望了一眼,不屑地笑了笑。

東華的步兵雖強,但在騎兵面前不堪一擊,北戎鐵騎一個衝鋒,就能把這些把守在谷口的人衝個七零八落。

所謂的‘口袋陣’,很輕易就戳破了。

那些馬匹,此時已經平靜下來,正在山谷中悠閒地吃草。

但是,馬匹和北戎軍隊之間,卻坐著一位身穿青色長袍,倜儻瀟灑的青年,輕搖摺扇,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

在如此劍拔弩張的環境中,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人,讓人感覺著實詭異。瞧他的作派,倒像是在自家後花園賞花賞月的翩翩公子。

“狼王赤溫,北戎可汗安圖魯同父異母的弟弟,擅使雙錘,有萬夫不當之勇。自幼丟失,在狼群中長大,成年後迴歸家族,因此人稱‘狼王’。此次北戎騎兵入侵京師,被安圖魯委任為先鋒軍統帥。沿途洗劫127個村子,殺人過萬,辱我女同胞無數……”葉修一雙眼睛冷冷望著赤溫:“惡貫滿盈,其罪當誅!這山谷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你是誰?”赤溫眉頭緊皺。沒聽說東華帝國有這號人物啊?

“五軍都督府都督,神機營都統,外事司郎中,東華靖海伯……我叫葉北冥,請記住這個名字。”

“葉北冥……沒聽說過,”赤溫獰笑道:“一個無名小卒,也敢跟本王叫板。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是因為牛犢很厲害,而是因為無知。你大概還不知道……北戎鐵騎的厲害。”

“北戎鐵騎嗎?”葉修笑道:“連馬匹都沒有,還妄稱什麼‘鐵騎’?”

“你……”赤溫險些被噎得當場厥過去,怒道:“兄弟們,給我衝!把戰馬搶回來!”

他揮舞著鐵錘,示意兵士們衝鋒。

“殺!殺!殺!把戰馬搶回來!”

數萬人齊聲吶喊,聲音在山谷裡激盪,威勢驚人。

葉修收起摺扇,向前一指。

兩旁的山坡上,無數人忽然從灌木叢中站起來,舉起火槍,瞄準了北戎士兵。

“射擊!”葉修朗聲道。

即便在北戎人的喧囂聲中,葉修的聲音也異常清晰。

“啪啪啪啪啪……”一輪齊射過後,第一排計程車兵蹲下去裝填彈藥,第二排計程車兵立刻站起來,舉槍齊射。

第二排士兵打完之後,隨即蹲下去裝填彈藥,然後第三排士兵站起來射擊。三輪齊射過後,第一排計程車兵已經裝填好了彈藥,繼續站起來射擊。

如此迴圈往復,中間幾乎沒有間斷過。槍聲如炒豆一般,連綿不絕。

神機營計程車兵經過苦練,槍法頗為不俗,再加上居高臨下,近距離地射擊,敵人又如此密集,一輪齊射過後,北戎人就如稻草人般倒下一片,再次射擊,又倒下一片。

北戎人弓馬嫻熟,第一時間彎弓搭箭進行還擊,但這個距離,火槍能打到他們,他們的弓箭卻射不到對方陣地。所謂的還擊,也只是象徵性地,壓根就沒什麼作用。

如果有馬匹,他們還能憑藉速度衝鋒或者躲避,此刻沒了坐騎,此前縱橫中洲的北戎騎兵,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