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晴（二）

“啊，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你說什麼？”楚因眯起了眼睛，那是他發怒的前奏。嗯，人家都說藝術源自於生活，所以書裡總是有一些固定的發怒前奏比如眯起眼睛，扯起危險的笑意之類的，看楚因和周鹿她覺得這些書真的蠻靠譜的。

“所以說，憑什麼你叫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呵。”楚因幾乎就是冷笑加上不思議地對著她，“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現在問我憑什麼我可以叫你做這做那？”

“咳。”言果輕咳了一聲。怎麼辦，她覺得楚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按照法律層面來說，我，和你，現在在這個家裡的地位都是相同的，都是處於小主人的地位，所以，你，按道理來說沒資格要求我做什麼。”

敢讓言果在這種楚因心情不好的雨季跟他對著幹的理由僅僅只是家裡的飲料沒了，而楚因，再一次，命令言果去買一堆東西回來。其實言果可以照做的，只是嘛······

“你不覺得我們決勝負就跟鬧著玩似的嗎？”言果歪著頭正面對上即將發飆的楚因。

“什麼意思？”她成功轉移了楚因的注意力。

“你看，比賽成績是你提出來的，可是輸贏卻沒有任何獎品或者懲罰，這樣也算是比賽嗎？”

“那你想怎麼樣。”楚因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因為他覺得言果說得很有道理。所謂有壓力才有動力，說不定有懲罰或者獎勵會讓他更有成就感，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

“那就是你同意制定比賽規則了對吧。”

“嗯，我同意。”

“那好，就從這次開始吧，這次的英語考試，我是滿分，而你，差了一分，所以，我贏了。所以，我拒絕你要我去買你所指定的東西的這個無理的請求。”

“嗯~你是說獎勵和懲罰由勝者決定，可以選擇懲罰對方，也可以要求對方獎勵自己，是這個意思嗎？”

嘛，好像哪裡有點奇怪，“差不多吧。”不管了，反正以楚因的智商也不可能贏她，任何一科，她有相當的自信。

“嗯。”楚因用拳頭支撐著下巴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等等。”然後走到書桌旁在電腦上打了一串字後印表機緩緩吐出一張紙來。“簽字吧。”他將紙拿到言果面前。

什麼啊······還搞得這麼正式，她隨便看了兩眼，其實也就一行字，也確實沒什麼好看的，於是她龍飛鳳舞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楚因在她之後也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繼續回去看書了。”言果將紙張認真地貼在了他們一起學習的客廳書桌上，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可以不用被當作送貨員了，她感到非常的滿足。有獎勵，有懲罰，這才叫比賽嘛，雖然是根本不公平的比賽，但是比賽就是比賽，她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權力的。楚因看著眯著眼偷笑像是陰謀已經得逞的狐狸一樣的言果心情不知為何就沒那麼差了。

不過說實話，她也太沒志氣了，可以要求對方做任何事的情況下她的要求只是不當遞送員，嘖嘖，該說她單純好呢還是該說她傻好呢。明明就是市第一，卻好像從來沒有用她自己那好用的腦子給自己爭取過什麼重大的利益，這種孩子，大概也只適合被人圈養了。

啊哈哈哈哈，雖然看著書但是言果的心早就飄到了遠方，她已然忘記了楚因的存在一直捂著臉偷笑。

在初三下半學期這個兩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的學期裡，楚因答應她比賽有規則就相當於他即將要無限制滿足她的要求，怎麼會有這種笨蛋條約，想著想著她就停不住笑意了。

於是隔天她就把這個爆炸性的條約偷偷地告訴了她的同桌——周鹿。至於這是為什麼，好事情總是要和人分享的嘛，這是人類的本性，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完全就把周鹿當作自己人了，就像是，同伴那種關係吧，畢竟現在他天天跟她混在一起，連他的小圈子都預設她是可以與他們並駕齊驅的存在了。

她以為周鹿會和她一樣開心地想一些對付楚因的好條款，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周鹿聽到這個資訊以後似乎並不很開心。

“這個比賽，我也要參加。”周鹿走到了楚因面前沒頭沒腦地說出了這句話。這可不是言果想要的結果。

她是有自信戰勝楚因啦，全方位式的，碾壓式的。可是周鹿他就不一定了，他需要代表學校參加的比賽能夠佔到他行程的三分之一，所以本身就要有很多時間拿去準備那些比賽，可是楚因不一樣，他只需要全面投入到面向中考的考試中，兩個人對上輸贏可是難說的事。

“周鹿你有病嗎？為什麼這麼做啊？”

“因為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很不爽。”

“什麼？”言果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什麼理由，她用盡她的智力也無法理解這個答案。

“因為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很不爽。”周鹿重複了他的話，篤定的樣子讓言果頭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戰。

周鹿會不會是，······聯想到周鹿最近種種不大正常的表現，言果腦子裡出現了這樣一種想法，周鹿會不會是······喜歡楚因！！！？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楚因一轉到他們班來周鹿就開始不正常了，完全不正常。難道是那種相殺中產生了不同尋常的愛情。Oh&ny d，嘖，最近受到旁邊兩個自戀狂的影響言果覺得自己的腦洞也開始變大了，她也可以轉行去當小說家了，兩個美男子之間相愛相殺的愛情故事，在現代社會中一定會大受歡迎的。

楚因“哦”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周鹿的提議，但顯然完全沒把周鹿放在眼裡，言果同情地看向周鹿，看來他的追夫之旅恐怕要遙遙無期了，嗯，她會盡力撮合他們的，用她比贏比賽的特權，如果他們好上了，她就不用再夾縫中求生存了，想到這裡她又偷偷笑了起來。楚因覺得背後好像有一陣惡寒傳來，可是回頭看的時候某個傢伙已經流著哈喇子睡著了。嘖，他看了看手頭的筆記，人與人的頭腦天生就是有差距的，但是他是楚因，他是絕對不可能服輸的。

於是就這樣，初三下學期的開頭在三個人各懷鬼胎的心事中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