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果拉著行李箱敲了敲楚時任酒店房間的大門,其實有楚爸爸給的房卡,她大可不必這麼做的。她病剛好就被周鹿家扔到了楚因家卻得知家裡大裝修,爸爸媽媽自個兒去鄉村別墅度假去了叫她拿著房卡找哥哥去。

問題是這也不是她親哥,這繼兄也並不喜歡她。

其實她本來還有個地方可去,就是以前他們一家三口住的那個房子,可那個房子現在被不知名人士買下了,言果沒有查到買家,上次去的時候那所房子還處於空置狀態,她爸爸一直承租著,後來再去卻被告知很久沒繳房租已經易主了。

這麼一來,她倒是真的算是無家可歸了。

現在一來,故事中的男女主終於由於各種原因兩人單獨同居了。

就差問她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楚因還穿著浴袍擦著頭就直接開了門,她估計他是連貓眼都沒看否則也不會顯得如此驚訝。“你來這幹嘛,我沒點外賣。”

哦豁,合著在這傢伙眼中她是免費的外賣兼送員?

“家裡大裝修,爸爸讓我來找你。”

“哦,進來吧。”

她本來扭頭都準備好了楚因說讓她滾時直接走人另想辦法了,證據就在楚因開口後她已經轉過身準備踏出第一步了。

她的耳朵是不是壞掉了?這是她的第一反應。她真的很想掏耳朵再聽一遍楚因剛剛淡定得不行說要讓她進門的話。

聽錯了啦,一定是聽錯了。走了走了,一定是那場暴風雪的原因讓她的腦子燒壞了。她拖著行李箱朝和她原本想要行進的方向駛進了負的距離,簡單點說,楚因拖著她的後兜帽把她給帶進了自己的房間,隨著酒店門“嘭”地一聲關閉她靈光一閃,一定是楚爸爸答應了他什麼好處。

而事實當然不可能是楚時任給了楚因什麼好處,他從貓眼裡看到阿言也是訝異的,她坐在行李箱上百無聊賴地玩著兜帽的鬆緊帶,順帶看了一眼表,按照他對她的瞭解,她在決定再過多久他沒開門她就可以走人了。

他開門的一刻看到想象當中的言果見鬼了的表情,當然,她很快就又淡定下來,他甚至能知道她腦子裡一定是在想他絕對沒看貓眼。拜託,怎麼可能,雖然不是她,可是作為校園風雲人物的他是真的有某些變態私生飯跟蹤的。不可能沒看貓眼隨隨便便就給人開門啊。

言果從不騙人,所以那對不負責任的混賬父母真的利用年假自個兒去度蜜月了。真是絕了,他在心裡暗罵,總覺得這臺詞似曾相識。她任務似地和他報告完情況,一臉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你會讓我滾的我馬上滾的模樣站了起來,在他說話的同時就轉過了身,然後微微歪了歪腦袋,之後手也輕輕地抬起了一些,就差沒有當面拍拍她自己的耳朵了。

他都不知道她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正常女生就算是跪下來求也要求他把她留下來好吧。她身上又沒有錢,又沒有另外的住址,沒有手機,與父親失聯多年,她不住這難不成要在公園長椅上當一個寒假的難民嗎?他承認以前對她是不怎麼樣,但她就算是為了自己之後的寒假生活考慮就算是跪著求他也要留下來好吧。所以她到底是怎麼考上市第一的。真是讓人費解。

楚因不知道言果的世界遠沒有他想的那麼嚴苛。她說過,本市房屋的空置率達到百分之二十一點四五,除去被作為集團窩藏犯罪地點的某些房屋(非固定,需要情報實時更新),找一套條件尚可得以居住的房間對她來說輕而易舉,而她自己也有一些儲蓄(當然楚因和父母不知道),馬馬虎虎過一個寒假還是沒問題的。實在沒辦法,去以前打過零工的店裡拜託一下做一個寒假的店員嘛,市裡包吃住的工作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至於她為什麼還例行性地來找楚因,當然是方便事後如果父母問起把責任推給楚因啦。酒店房間外都有錄影監控的,孰是孰非一看便知。

意料之外的情況。言果站在玄關門口看著楚因指示她脫鞋。如果說之前楚因非常利索地給了她筆記本是為了給她下挑戰狀,那麼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唉,不去想了,言果脫下鞋,蹦蹦跳跳地踏入了這間房間,豪華酒店的總統套房!之前她給楚因送七送八連內測大門的模樣都沒看清,現在有機會近距離無死角地觀察對她來說還是非常有誘惑力的,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十四歲將近十五歲的花季少女嘛!惡——她對自己翻了個白眼,就算只是對著自己裝可愛也有點噁心呢。

“你就住那間吧。”楚因將她領到一個房間前。“這間從來沒人住過。”

“為什麼?”言果脫口而出。楚因和他那群朋友不是經常在這邊住,怎麼會沒人住過這間房間呢。不會是養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吧,他們有錢人不是都有那種愛好,養些蛇啊,獅子啊老虎之類的猛獸。可她開門進去房間裡乾乾淨淨的,有獨立衛浴,從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見漂亮的都市景色。衣櫥裡空空蕩蕩,可是摸一下,就和外面一樣一塵不染,甚至還傳來溫暖而好聞的香味。

她探頭探腦地檢查著這間房間,愣是沒檢查出什麼危險物品,也沒有微型錄音器和監控器。真的好可疑啊。楚爸爸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讓楚因突然變得這麼好的?

“汪!”她聽到一聲熟悉的狗叫聲。她開了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楚因正摸著狗聽到開門聲看向了她,“我剛剛打電話回家聽說要把LUCKY弄去寵物店寄養,就把它帶過來了。”

言果尷尬地笑了笑,她這個狗主人已經完全忘記她的狗的存在了。LUCKY搖著尾巴朝她走來,她則應邀摸了摸它的頭。

“聽說老爸把房卡給你了不是嗎,以後直接進來就行了,不用按門鈴了。”

“哦,嗯。”言果懵懵地點了點頭。

楚因低笑出了聲摸了摸她的頭。

楚因的改變總是反常的太突然,從對她完全地敵對到偶爾的關心,從偶爾的關係到冷漠並且做一些微小卻讓人抓狂的搗蛋,再到好像已經開始變成傳說中的溫柔的哥哥的今天,言果從來都沒有搞陰白過為什麼。但是要是可以,希望這種好的模式能一直持續,一直持續到她能夠獨立,離開這個家庭,不給任何人再帶來麻煩的時候。